年还没过完，金小米想起一直没去看望老金了。就约好金玉一起去。

    到了公寓，很冷清，有些老人过年都被接回了家。护工也少多了。老金自从上次住院，回来后被安排在六人间里，是个很大的房间。里面只有一个护工。

    过年期间，护工轮流休假，一个护工要照顾几个房间的老人。老金和另外一个室友孤零零的躺在床上。

    见到两个女儿来了，似乎很惊讶。看她们一眼，转过头去，装作没看见。金小米知道父亲心里有气。上次没把病治疗彻底。

    经过了这么多事，她突然觉得，老年公寓里的老金却显得那么干净，那么无辜了。

    这让小米想起红楼梦里，干净的只有门口的石狮子了。

    房间里一阵呛鼻的恶臭。小米忙挂起棉门帘，让房间换换新鲜空气。这里都是些常年不能洗澡，不换干净衣裤和被褥的老人。常常就尿在床上，好久无人清理。她每次来，呆一小会儿，就想逃跑。实在难闻，有些犯恶心。回去后几天都吃不下饭。

    老金在这种环境里，不知是什么支撑着他活下去的！没有亲人来看望，整天躺在屎尿里。他也许闻不出来这里的味道了。被褥已经脏的看不出来颜色了。床上堆的像山一样！老金眼中充满怨恨地看着两个女儿。

    姐妹俩也不敢轻易过去扶他起来。

    好久，金玉才张口问他出去吃饭不？

    老金一直不吭声，后来终于妥协了，大概好久没吃上可口的饭菜了。姐妹俩扶他起来，帮着他慢慢挪向轮椅边。

    眼下，门口也没有几家饭店开着门。走了一段路，发现有家周至饸烙开着门，这里的饸烙很有人缘的。进去要了一碗，老金馋馋地吃起来。

    金玉和小米在门口闲聊了起来，金玉说，开学后，不想去学校了。她们新换了个主任，总找她的茬儿。小米问不去那儿上班，干什么呢？金玉说暂时还没想好。

    小米想了好一会儿，问金玉，如果不在学校干，能将父亲接到她那儿去住么？她和粤海强都闲在家里。照顾老金还是轻松的。再说，老金的工资也涨了，大概涨到1800左右了。这样，金玉也不用出去上班，也能有生活来源。

    金玉想了想，说回去和粤海强商量下再说。

    金玉又提起丑丑，说丑丑自从高二办了休学手续后，几次想回学校上学都没能如愿。最后，金莎又给她报了几个补习班，钱花了一大堆。没一个上成的。看来参加高考是彻底无望了。去年夏天选择了一个民办院校，去学习英语，交了一万多的学费，结果上了一个月，实在坚持不下去了。学校只给退了三分之一的钱。之后，金莎带着去了外省看病。这次回来，好像病轻些了。

    而且还告诉小米，金莎差点带着丑丑去国外她叔叔那儿了。签证都办好了，叔叔才知道丑丑得了病，最终害怕了，没让过去。

    老金吃完了饭，姊妹俩推着他回公寓了。换掉了尿湿的被褥。将床上整理了下。又给老金从里到外换了身衣裤。买了箱奶和一些零食，这才各自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