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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净好像真的消失了一样。
亦或者,是我为了面子,才不去找他。我不能指望他来找我,就如同他所说的那样,都是我的一厢情愿罢了。
三年前,我没有勇气向大家说我喜欢他。三年后,我依然没有勇气向他说“我喜欢你”。
想想,都三年了,我原以为我忘记了,可是当他再度出现的时候,我发疯地想念了起来。那么一个人,他叫顾净。
人是需要倾诉的,尤其是面对感情的时候。于是常年与孤寂做伴的我开始有了一个老土的习惯,写日记。
八月四日。
顾净啊顾净啊,你可知道我今天又想你了。因为想你我干了一件蠢事,我把水瓶给卖掉了。只听“砰”的一声,它就碎在了地上。我傻逼傻逼地将窗台当成了桌子,幸好那水是隔夜水,不怎么热。
虽说没有指望过你什么,但我的脑海里还是浮现了你背着我去医院的样子。你关切地问我,“疼吗?”
八月五日。
在家里足足躺了一天,看着天花板上的露出的灰色的墙壁,我莫名地想要把你海报给贴在上面。一是辟邪,二是当我想你的时候只要躺在床上就能看到了。
所以,你他妈的偷到了钱以后就给老娘拍张海报,要巨幅海报。听到了没有?
好吧,你听不到。
我范二了。
八月六日。
今天出去走了走。唉,满大街的都是情侣。不管长得怎么地,帅哥配美女,奇葩配奇葩。
这一天过得太平凡。出奇的是,我在提笔写这篇日记的时候才想到你,顾净啊顾净,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再次出现在我面前啊。
明明之前有那么多的偶遇。
八月七日。
在网吧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个小偷,他正在下一个男的爱疯,那男的有够傻,把爱疯放在边上。我自然是有正义感的,装作上厕所走过去,走过他身边迅速下了他放在屁股口袋里的钱包。然后再回到位子上,看着他还在准备偷爱疯。谁知,他的手已经摸到爱疯上的时候,一通电话响了起来。他那一脸尴尬的模样有够好笑。
更好笑的是,他走出去之后又走了回来,大喊了一声,“我操,哪个家伙偷了我的钱包!!!”
坐在我隔壁的那大哥,他笑得很狂野。
小偷也被小偷给偷了。这比骗子也被骗子给骗了更有意思。
顾净,这下我们之间又有了共同的关键字了,比如,小偷。这下我们之间的关键字有三个了。
八月八日。
下了雨。
雨是思念的东西。
大概是下雨了什么事也做不了,就只能躺在床上发呆了。乱七八糟地加在一起,就成了顾净。
你瞧,又出现了你的名字。
你可知道,我今天在想你的时候,我哭了。
我将日记本合起来,将笔放在了抽屉里。自从写日记以来,我就没有将日记本放在抽屉里过。我将它放到窗户底下,每日沐风沐雨又沐阳。好像把它当成了一株植物,祈祷它能够开花结果。
关上台灯,回到床上。东打电话给我,他说,“你马上给我送一千块钱来,我有急事。”
还没等我开口说话,电话就挂掉了。
我穿上衣服,就拿着那天偷来的钱包就走了出去。雨下的很大,我不准备打伞。雨淋在身上,有一种凉凉的感觉,只是衣服贴在身上很难受。
走到东所住的那个贫民窟的时候,雨已经下小了。
我敲门走进去,映入眼帘的却是,东被一个男的踩在脚下,他的嘴角在流血,眼角也被打得乌青,另一个男的则是蹲下来,拿枪抵住他,嘴里说着,“29,28,27……”
似乎是在倒计时,倘若我没有送钱来,他就要开枪。
只是,为了区区一千块?我不相信。
“哟!你的救兵到的还挺及时的啊!”那个男的将抢放了下来,同时也示意那个男的将脚缩回去。然后这个男的走过来,“钱呢?”
我将钱包递给了他。他看到钱包眼睛一亮,像是逮住什么似的,“原来就是你偷了我家老二的钱包啊!”
是巧合还是注定。我并不知道。
他们低估了东喆扬旭的能力了。他们才刚刚松手,东就一把站了起来,先是朝那个踩着他的头的男子的下半身狠狠踹了一脚,只听一声惨叫后就夺过那个拿枪男子的手枪,反过来抵着他的头。
东的动作很敏捷,对方还没反应过来就成了东的手下败将。虽说不知道东是怎么被他们逮住的。
“妈的,你当老子白混的啊!”东说着,食指微微颤动了一下。
不过这么一下,那个男的就吓破了胆子,“别,别别开枪……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虽说东刚刚也被他这样指着,倒数都只剩下三十秒了,东都没有求情。由此可见他们的胆子也就那点大。
东眼睛一瞪,朝着他的命根子狠狠地踢了一脚之后,“给老子滚!”
为首的也就带着那些小兵走掉了。
“你到是还有挺有一手的吼!”我笑着走过去,然后将钱包放到了他面前的桌子上,“一千块给你送来了。”
“妈的!”东坐了下来,按住小腹,爆粗口,“那狗娘养的下手真他妈的狠。”
“出什么事了?就为了一千块?”我问。
“一千块?那只是个幌子,他们想要的可不只是这点。”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东痛得皱着眉头,“柜子里有医药箱,你去拿过来,帮我擦下。”
虽说不是第一次帮东清理伤口,却只有这一次他痛到对我说,“你就不知道轻一点。”
“这点痛就忍不住了?”我嘲讽。
连东都忍不住的痛,那一定很痛。我并不打算安慰他,换句话来说,他也不需要我的安慰。女人的安慰,对他而言是耻辱。言一一的死,告诉我在他身边做事要小心行事。
将他的伤口上好了药之后,我就立刻离开。
碰巧的是,又是大雨。而在那个时候,东却冲了出来,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先别走了,等雨停了再走。”
“哦?”我说,“没事。”
我甩开他,继续走了。他没有再追上来。
雨又下大了,比之前下得还要大,雨水已经不是打在我的脸上,而是扑在我的脸上。我终于在这样的一天里,走到了顾净的家里。
终于鼓起了勇气再次去找他。
正准备敲门,讶异的是门居然没关。哦,他这里没有什么可以偷的,贼也不会来偷,他本身就是个贼。
我便直径走了进去,他睡得却不是很熟,翻了个身像是觉得不对劲,就睁开眼睛,看到了一披头散发,满身是水的女子站在他的面前,着实把他吓了一跳。
“喂,你干嘛呢!”顾净走下床去,打开灯,“你大晚上来我家,进屋也不知道敲门。把我给吓得。”他从柜子里翻出了一条大浴巾递给我,“你擦擦吧。”
眼泪早已滚落,只是跟雨水混合看不出罢了。
顾净,我终于又看到你了。
“你咋的了?”顾净走过来,一把摸了我的头。
他的模样,是多么的不真切。好像一切都是在做梦。
“你呆了啊你。”他又摸了我的头。
我呆愣地看着他,倘若可以,我想抱住他。
“算我欠你的啊!”顾净无奈,拿着大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