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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不知道我以后该怎么办。犹豫许久才打电话给季藤末，那时已经半夜一点多种，他在床上睡得正是香甜，被我的电话吵醒，“谁啊！”
“是我，能不能借点钱。”
“我哪知道你是谁，困死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他迅速挂了电话，手机再次想打就打不通了。
然后第二天，他电话给我，“喂我说是不是你大晚上打电话的，害得我美梦都被你破坏了。”
“能不能借我点钱！”
“钱？你果然也被冻结资金了，还是回去吧。没有人会笑话你的，真的。”
听了他的话，我冷笑起来，“你不觉得没人嘲笑才是真正的讽刺吗？”
“什么？”
“我觉得我活得太过平庸了，就连爱情都要老妈做主，你觉得我像个男人吗？”
那边的他沉默了许久，才说，“那你要多少钱？”
“两千吧，我马上就去找工作，挣到钱了我会慢慢还你。”
“那行。我马上就去找你。”
挂了电话，不需太久的时间他就开着车子来到我这破旧的出租房，巨大的跑车停在巷口，进不来。
他走到我的出租房里，给了我一个牛皮信封，“这里有一万，拿去用吧，省着点，有点钱总是好事。还有，圆通快递需要人你可以去那里。”
好像是那该死的自尊心在作怪，我盯着拿钱迟迟未接。我要两千，他给我一万，这是什么意思……瞧不起还是所谓的帮助……
“你还跟我客气什么。”他一把将钱塞到了我手里。
手指像没有力气一样，滑落了下来，桃粉色的钞票就这样掉落出来。此时此刻，明明我很需要。
我最终还是拿了两千块。
季藤末看着笑了，摸了我的头，“小子你比东灿那小子要有出息！”
“那是！我可是堂堂一代少侠！”我又开始了吹嘘。
“我请你吃饭吧，你应该还没吃早饭吧。我也没吃，吃完了我们再去给你看工作，我车就停在巷口。”
季藤末像是有备而来，那辆车是新车，白色敞篷跑车，只有两个位子。
“我说大哥你要闹哪出啊，出手这么阔绰。这车你爸送你的？”不得不说，这辆车白的亮瞎了我的狗眼。
“这没什么，你要回去了你也可以。”他将车子防盗解除，打开车子请我坐进去，“我快要去见我未婚妻了，我爸昨天才把车子给弄到手。说是等我迎亲了就开这车，后面再跟着一批，那绝对够看。”
我坐上去，叹了口气，“你就这么心甘情愿地做你爸的棋子？作为他成就事业的棋子吗？”
他启动车子，说，“没什么不好。”
“那你的爱情呢？”我继续问，“你会喜欢她吗？你都没见过她。”
“没见过又能怎么办？我若离开那个家，我将一文不值。所以接受命运的安排也未必是件坏事儿。不管怎么说，好还是有人会羡慕我们，不是吗。”他说得很透彻。
只是我没有办法像他这样坦荡荡地服从命运的安排。
我终究是沉默了。
“你最近有没有回去看看过，哪怕是偷偷的。你妈生病了，在医院里，好几天了。”他转动方向盘。
“没有。”
“你就一点都不关心家里的事吗？”
“不是不关心，我只是觉得有些事她应该学会撒手不管，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他又笑笑，“罢了。我们还是去吃饭吧。”
后来吃过饭，我很顺利地应聘到圆通的派件员。从早上八点到晚上六点，待遇还算不错，一个月有两天的休假。明天就可以上班，今天我还可以休息。
不过季藤末要用他心爱的跑车去偷偷见见他那未婚妻，没有送我回去。
许是对他所说的那些话还是有些触动的，我决定回去看看。我走到家门口，莫名地一阵冷风吹来。
推开门，家里很安静，地上倒是积攒了一些灰。茶几上的苹果已经有几个烂了。这里的房间每天张婶都会来打扫，老妈是个有轻微洁癖的人。她真的住院了。虽然我没有质疑过季藤末说的话。
“疯子……”
我猛然回过头。白妹纸扶着老妈出现在我的眼中，后面跟着的是张婶，拿着两包行李。
老妈好像忽然之间苍老了许多，我清晰地看到她脸上的小细纹。我知道，她经常会吃一些保养品，蛋白粉什么的。她怎么会允许自己的脸上出现这些细纹……有些事我不敢再继续想下去。
“你还知道回来……”她的声音很微弱。
“你还不快点来扶妈。”白小艾的声音温柔至极，一点都不像是命令的语气。
拳头在那一刻握得很紧，我要不要去扶？我居然犹豫了这个问题。她是我妈妈……她是我妈妈……她是我妈妈啊……我拼命地对自己说，可是，我最终没有去搭把手。
“行！我就当没你这个儿子！”她似乎用尽力气才将这句话说出来。
“对不起……”我低下头，很小声地说出这三个字。
“你给我滚！滚的越远越好……咳咳咳……”
我一把上去扶住了，这一次没有犹豫。可是，她却推开了我，“你给我滚，立刻给我滚。”她又一次地指着大门，外面的天，阳光刺眼……
我又一次地离开了大门，她却说了这一句，“你要是滚就永远不要回来。”
脚步虽然停止，但是只有几秒。我又走了。
我不知道我回来是不是错误的。我知道的，老妈确实生病了，她刚刚所说的话我也知道是气话。但是我还是选择走了，走得那样洒脱，毅然决绝。
离开的理由，却只是因为白小艾所说的那句“你还不快点来扶妈”。在她的眼中，小艾已经是她的儿媳妇了，可我……不爱她……
我走了许久，明明还是早上，我却不知道该去哪里。转了几圈，交了话费以后又回到了那个出租屋里。
到了晚上，我的生命发生了一场我无法挽回的地震。
“你妈死了是不是也不管了？”电话那头的白小艾大声地嚷嚷。
“我不会回去的。”
“黎风，你他妈的你就是个混蛋！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难道你没有发现妈白天说的话都是气话吗？你这样一走了之算什么意思？你难道就没看出妈这几天苍老了许多了吗？”
“你不是在她身旁吗？有你在就够了。”
“你什么意思？你快点过来，妈在第三人民医院。”说完，她就挂了电话。
白小艾还是跟以前一样，依然不等我的回复就会挂掉电话。她又怎么知道我一定会去。
后来，又过了一个小时，她再度打了电话来。我犹豫了许久，最终将电话挂断。我并不知道这个电话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也曾设想过，但没有想过那样糟糕的结果。
是季藤末告诉白小艾我的地址的，凌晨她四点多就赶了过来，一个耳光响亮地打在我的脸上。
我还未反应过来，劈头盖脸又是一个耳光，猝不及防。
五点多的天，才刚刚萌亮，医院长廊尽头总是安静的。散落的医药味，着实让人不习惯。
108病房，就是这里。
我推开门，老妈躺在病床上，脸上戴着呼吸罩，挂着输液瓶。旁边坐着的是我的老姐，以及离开我多年的老爸。
老爸走过来，很直接地给我一个耳光，“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