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闭嘴！”殷以城和了她一句，她俨然安静了许多，只是身子不断发抖。她就像一只被丢弃的无助的小猫，在黑夜里乞怜。

    她兴许是吐累了，倒在了地上，嘴角还挂着酒水。“你是谁啊……我不认识你。”说着，顾若瑾的一只手拉住另一只手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

    殷以城蹲下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我是殷以城。你前夫的敌人。”说着，他不忘记帮顾若瑾的碎发敛到而后。

    她迷蒙的看着她，仿佛这一切和她不相干。

    “呃……你们……斗来斗去，很……无聊。”她仿佛是难以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不停地往外崩词。

    顾若瑾的眼皮越来越沉，她忽然间闭眼要倒下，殷以城顺势将她揽到怀里。忽然她又精灵地一下子睁眼把酒从殷以城的手中抢了过来。

    在争抢之间，她一下子没有接住，酒瓶一下子在她的怀里倒扣，源源不断流到了殷以城的裤子上。

    她忽然被吓得有点儿清醒了，看着他愈加狼狈和忍住怒火的脸，她的眼底萌生出一种灿烂的光华。

    “尿裤子了……”说着，她打了一个酒嗝，那句“笨蛋”被她生生噎在了喉咙里。

    殷以城弹跳地站起来，他整个下半身好像被水泡了一样，裤子上都是粘腻的酒。特别是最宝贝的那个地方还被酒给玷污了。殷以城细眯着眼睛逼近她。“这样就不好玩了。你别太过分了。”

    “你们男人都是混蛋，都想接近女人，玩儿完了就甩开了。”她的脸色一变，瞪大眼睛盯住他。她的鞋袜也被酒水沾湿了，她却浑然不觉。

    她把手举过头顶。

    “男人想要一个女人。那个女人想要星星想要月亮他都会帮她摘。一旦他变心了，不爱她了，恨不得把她扔到水沟里，永世不得翻身。”

    “那你说金念北为什么不要你了？对你提不起兴趣？”他邪气地笑笑，双手拦住她的去路。

    “你别挡着我。那是因为金念北爱上别人了。我什么……什么都不会做……一天到晚给他做饭……给他洗衣服……我放弃了所有的梦想。我什么都没了。”她颓然地低下头，仿佛诉说着和她无关的事情。

    “你刚刚说你是设计师。”殷以城当然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可以打垮金念北的机会。

    “是……我是GREAS。”她喃喃地说出来，呆呆地看着他。

    殷以城的心里不禁一惊。那副夏季热销的“SUMMER”就是出自于她的手。在巴黎，业内的人应该都很熟悉这个名字。以梦幻风著称的年轻女设计师。没有人知道她到底要画什么，却能吸引很多人在茫茫衣橱里迅速搜集到她设计的衣服并且肯掏腰包买下来。

    “殷以城，你爱过一个人么？爱到骨子里的那种。”她沉静地表述清自己的意思才颓然地倒在地上。这回她是真的静静的睡着了。

    在夏夜微风的摇曳中，似乎殷以城也有些失神。

    他没有很爱过一个人。他只是走在母亲为他确定的那条路上。“顾若瑾，你很厉害。至少比我想象的要厉害。”

    他也觉得自己好笑，中了风魔一样的把顾若瑾背了起来，她娇弱的身子趴在他的背上却很难让他感觉到重量。

    她垂下的手臂在他的面前摇摇晃晃，经过光的地方，他才看到她细瘦的手腕上有着浅色的淤青。

    殷以城频频摇头，这到底是个怎么样的女人。

    忽然，她伏在他的肩头下意识的抽泣了一声。

    “念……北。”她的口中溢出的这句话让他的脚步停住了。他的肩头感受到了她泪水中的暖。

    顾若瑾的口袋中忽然掉落出一张纸，殷以城随手捡了起来，却发现是一张已经发黄了的设计图纸，但是图画却很清晰的用碳素笔描摹了一圈。他草草收到自己的口袋里，打算转交给苏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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