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暮晚深吸一口气，又带动伤口边的肌肤抽动。不由得涨了脸，极为憋着的样子。瘦削的小脸愈发显得惨白无力，似乎这几天又瘦了不少。她的弱不禁风，如同风轻轻一掠就能带走。

    她想劝阻，但有自知之明。王府里的人把薄夜冥视作天，无论有谁敢与他的指示唱反调，这些下人都不加以理会的。

    很快那丫鬟就取了整洁的衣裳来，席暮晚一瞧，竟是用上好的绸子锦缎做成的衣服，这种款式极是奢侈，她在菀和居期间都不曾见过。就连侍妾们，恐怕也没有那么富贵罢。不由得吃惊地抬头望了一眼那个丫鬟。

    丫鬟一笑，将衣裳放下：“王爷，可要奴婢侍奉席夫人更衣？”

    薄夜冥撇头一看席暮晚，终于站起身来：“好。”快走到门口时，忽然转过身来，“席暮晚，日后红香就是你的侍婢了。红香，你自己应该懂得怎么照顾主子。”

    红香俯身恭敬道：“是，王爷。”

    红香虽然年轻，但很小就入了王府做丫鬟，那时候薄夜冥尚还是个孩童。多年的经验让红香成为府里因为小心翼翼而一直受人喜欢的婢女，聪明伶俐得很，也明白事理，主子们都想要拉拢她，可她却是不为所动。

    薄夜冥离开目测范围之后，席暮晚方往枕上靠了一些，满脸疲惫。对她来说，应付薄夜冥这个心思复杂的男人，远比对侍妾们来得烦心。她完全看不出他的神色，猜不透他的想法。

    红香望着这位新主子的反应，倒也暗自为她感叹。她见过好说十几甚至几十个被王爷折磨惨死的女人了。不过她看得出来，王爷在注视席暮晚时是特殊的，和其他所有人都不一样。

    红香替席暮晚更换了衣裳。也不晓得是不是穿多了类似于粗布麻衣的料子，居然觉得挺不适应的。

    “夫人，可以了么？如果无其他事，奴婢就请王爷进来了。”红香非常体贴周到。

    席暮晚下意识地摇头：“不……去吧。”

    还不能全部信赖红香，忌于表现对他人的不满。

    红香犹豫一下，察觉出她的有口说不出。最终还是快步出门。薄夜冥在外厅中候着，这外厅简陋地可以，放眼望去只一个家丁在为薄夜冥奉茶，再无他人。

    “王爷。”红香来到薄夜冥跟前时，薄夜冥正轻抿茶盏中的龙井，略有些出神地看茶叶打着旋儿，划出圈圈小涟漪：“红香，你觉得，席暮晚为人如何？”

    红香不敢怠慢，忙答说：“奴婢的第一直觉认为，席夫人很平易近人，是一个好主子。至少，要比其他夫人好得多。”

    听了这话，薄夜冥不怒反点头。实际上，这话说得的确在理。虚假的女人，看得太多，未免厌烦了。席暮晚纵使稍加掩饰，也看得出来敢爱敢恨的性子。

    “王爷，您请进去吧？夫人已经更衣完毕了。”

    薄夜冥放下茶盏，慢慢从嘎吱作响的扶手椅上站立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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