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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子里默默的奶水不足,球球吃不够老是闹。婆婆和风聊着聊着提到了扎针的医术,“哪还有会扎针的,都是瞎扎一气,一个穴道扎错了,说不定就瘫了傻了的,”婆婆吐着吐沫星子说着,牙齿就像那针一样,狠带带的。“默默奶少,要不叫扎针的来扎扎。”接下来这句话,像一根针刺在默默心上,不是怕扎针,而是怕这句话,或是感觉到一种不怀好意的羞辱。晚上的时候,风提起扎针的事,默默恐惧的大哭起来,哭了半宿。不知道婆婆听到是怎么想的,也许会大笑吧!有一次,在风使劲吓唬默默的时候,默默分明看到婆婆的脸像开了花似的,是一种想控制住不笑出来但说什么也忍不住的发自内心的高兴,像一种解了气或大仇得报的笑!
默默和风挣钱都不多,又添了一个小家伙,需要买的东西太多了。然而风的工资会被婆婆要走,因为家里一贫如洗,还有那么多的债务。默默把工资用来为大家买菜,为球球买些日用品什么的 。到月底还剩几天的时候,默默就三趟五趟去自动取款机 那看,工资还没有下来,怎么办?兜里一块钱都没有了。空着手回家了,没买饭,也没敢告诉婆婆。风去说了下。狂风暴雨呼啸来临了,“妈拉个臭x,败家子们,不知道一天家买什么了,说没钱,我就不信!你们都给我滚,这是我盖的房!”“ 哐嘡”,一个什么东西被扔到了门上,吓得球球直哭。默默的心也直哆嗦,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本来胃就不好,现在开始涨痛,一个劲嗳气,也吃不了东西了。
第二天,风找了半天,就找到了一元五角,天下着蒙蒙细雨,默默抱着五个月大的球球,风打着伞,来到卖凉皮的摊前问“半份卖不卖?” “不卖”一块五也只够买半份的。看到风落魄的样子,默默的心很痛,也许是自己把他连累了。
而每到傍晚的时候婆婆从外面吃饭回来,就开骂了“我骂的你们心惊肉跳,滚蛋了为止”她的雄浑的嗓音源源不断,滚滚如雷,不带重样的。晚上到十点多骂累了就睡了,早上四五点钟,鸡还没报晓,那里又开始了,耳朵嗡嗡的。
这样子三天时间,再也找不出什么可吃的了,煤气也用光了,真乃弹尽粮绝也,球球好像吓得发起烧了。风便找朋友借了些钱,默默带着球球坐车回娘家了。
快开学了,默默无奈回到家,去厨房的时候,险些摔倒,一看得亏没有摔倒,地上是一片长了无数蠕动的蛆的稀米饭,洒这些在这里的人一定在偷笑呢。
默默回想起来婆婆大发雷霆骂人的情况几乎隔三差五就会发生,若是风不如她的意了,“哪个王八蛋吃饱了撑得挑事的”。若是球球有哪里不对了,“少调失教,有人生没人养的东西”,总之,无论谁不对了,都怨总负责人默默就是了。每每吓得默默的胃痛的要命,正没钱呢,还要买药。矛盾大多是因为钱的事,或是家务活的事。钱无论如何都不会够的,默默回娘家都是空手而回,外加蹭饭。家务活也是干不完的,婆婆把所有的活都分给了默默。要上班,又要照顾孩子,再做家务,那不要了小命吗?也许这正是她所希望的。那日,婆婆兴奋的回来“xx的媳妇喝药了,快死了,就有说媳妇的了!xx可赚了,死了媳妇收一回礼,再娶媳妇又收一回礼,现在的男的就是好找媳妇”!“两条腿的王八不好找,两条腿的媳妇满大街都是!”
即使是这样,默默也从没想过离婚,因为她爱风。默默隐忍着,期待着,还完账的那天,球球长大的那天,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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