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同意！”风天行还未开口想问，徐佳宜便已经开口，拦在了程素素面前，对着风天行说道“长老，素素连对方是什么样子都没见过，更不知道他人是好是坏，我绝不同意你就这样把她交出去，就算你是长老也不行！”

    此时的徐佳宜脸色通红，气势汹汹，就像护犊一般将程素素护在身后，丝毫都为畏惧眼前站着的乃是纯阳剑派的最高长老之一。

    “佳宜，怎么能对长老这么说话！”柯飞扬闻言大惊，连忙对着徐佳宜呵斥道。

    “无妨，姐妹情深，可以理解。”风天行摆手，而后说道“佳宜，我这也只是问问素素自己的意见，她若是不同意我也不会勉强，你放心。”

    “当真？”徐佳宜将信将疑的问道。

    “我还丢不起那人！”风天行点头说道。

    “好。”徐佳宜这才让开，来到程素素的旁边。

    “素素，现在整个纯阳剑派的命运就掌握在你的手里，如何抉择你自己决定。”风天行并未多说什么，只是看着程素素淡淡的说了一句，而后便立在原地等待对方的答复。他现在不确定李浩轩是否真的对程素素拥有极大的好感，所以一切决定只能交给程素素自己决定。

    “哼，我们少主乃是仙剑宗的天才弟子，年纪轻轻就已经半只脚踏入辟谷之境，于人间之中可称地仙，这样的天才之士难道还配不上区区纯阳剑派的一名女弟子？哼，这还要考虑，简直身在福中不知福。”

    “少主一表人才，修为绝高，更是堂堂仙剑宗的天才弟子，想要嫁给他的人整个凡间不知几许，更能因此与仙剑宗搭上关系，若是福泽深厚的话说不定可以让整个门派的实力提升一个档次，傻子都知道该如何选择了！”

    “简直就是给脸不要脸！这就是那个程素素？也不过如此，姿色平平，修为一般，连凌虚境修为都没到，哪里配得上少主？”坐于墨玉神座下手的诸多修士此时纷纷议论了起来，声音之中多为不屑之意，令徐佳宜的脸色更为愠怒，然而，面对这么多的大人物，她却不能开口，因为柯飞扬在她身边以法力封住了她的行动，让其暂为隐忍。

    程素素的脸色有些苍白，修长的手指紧紧的捏着蓝色长裙，甚至因为太过用力而使得她的指尖都在微微颤抖。

    看了看眼前一脸期待之色的风天行与身边一脸愠怒而口不能言，不断以眼神示意自己拒绝的徐佳宜，程素素忽然感觉到了一种难言的孤寂，这种孤寂令她伤神，令她伤心，令他如坠冰窖。

    听着耳边不断传来的各种奚落之声，脑海中回忆着掌教与师尊对自己的敦敦教诲，程素素的表情忽然于此时放松了下来，她突然感觉到了与先前面临惊雷疾风豹时即将身死时的宁静，就是这么一个刹那，她已有了决定。

    我不能只为自己而活。这是程素素心中唯一的念头，纯阳剑派给了她太多太多，而她所能回报的恐怕唯有这次了。

    可惜的是心中那个仗剑走天涯的仙侠梦，也许将断了吧？

    最终，程素素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她天生语障，所能做的也只有点头了。

    “哈哈哈哈，好！很好！”沈浪涛见状顿时大喜，哈哈大笑的说道“风长老，从此以后纯阳剑派与我剑道联盟便是一家了，咱们以后得多多亲近才是！”

    “哎，既然如此，一切都听沈盟主的便是。”看着程素素脸上波澜不惊的表情，风天行的内心忍不住一阵颤抖。堂堂纯阳剑派，到如今竟然要靠牺牲一名弟子的幸福才得以保全吗？若是如此，这纯阳剑派还真的是当年祖师创派时所设想中的纯阳剑派吗？

    听着身前沈浪涛的高谈论阔以及四周态度骤然变化的诸多修士，风天行感觉感觉到了一阵难言的悲哀。他于此时忽然发现，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另类的妥协？这种妥协难道真的与纯阳剑派的根基无关？

    人心所向当永世长存，可是如今，纯阳剑派还能真正万众一心吗？

    风天行看向了程素素身边的徐佳宜，虽然她如今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可是他却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无尽的鄙夷与不屑，这还是那个对自己尊敬有加的弟子吗？风天行的内心忍不住颤抖，若是每一个弟子都以这样的眼光看待自己，那这样的纯阳剑派还有存在的价值吗？

    也许该有人为这次的妥协承担一切。风天行黯然，于此刻为自己定好了后路。

    想到这里，风天行勉强笑了笑，挥手将柯飞扬笼罩在徐佳宜身上的法力威压解开，准备等待对方的抨击与嘲讽，因为此时的他已不再是长老，而是一名谁都有资格训斥的罪人。

    “值吗？”然而，徐佳宜并未暴怒，更未声色俱厉的对任何人破口大骂，她只是静静的站在程素素身边，然后于喧闹之中轻轻的问了一句。

    程素素抿着嘴，摇了摇头，平静的眼眶却于此时瞬间便湿润了。

    “或许当初面对天剑院的时候就应该死掉最好。”徐佳宜苦涩开口，强自平静的道“这样就不用背负所谓的责任，背负所谓的大义！人活一世，若是不能为自己而活，那活着又有何意义？门派对我们有养育之恩，可是为什么一定要让我们用这种方式回报，又为什么偏偏要让你来回报！为什么是你，为什么偏偏是你。”

    程素素的身体忽然于此时微微一颤，一滴泪水终于滚落而下，自其脸庞掉落在地面之上，瞬间摔成粉碎，晶莹的泪光之中折射着耀眼的光芒。

    程素素抬手，将脸颊上的泪光抹去，随后将手抚上胸口，再将手放于徐佳宜的额头之上，勉强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哇。”看到程素素的这个动作，徐佳宜终于忍不住大哭，一把将程素素抱在怀里，看着远处手持纯阳真诀的李浩轩大哭道“李浩轩，为什么不出手，你为什么还不出手？帮帮素素好不好，我求求你好不好？”

    “这是她自己的决定。”李浩轩闻言终于走上前来，来到程素素的身边说道。

    “呵。”李浩轩的话让程素素与徐佳宜的脸色更为苍白，这一句话无异于宣告断了她们的最后一条路，徐佳宜面容凄苦，绝望而凄凉的笑了笑，令人心疼。

    “可是，如果她不想嫁，我保证谁都带不走她。”李浩轩继而说道，语气平静而淡然，然而，这句话的分量之重却让整个现场瞬间变得无比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