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说到底都是她自身的问题……父母是没有任何过错在里面的。

    “那么就请你自己说……你愿意继续就读sritana还是转学重新开启一个平静的生活？请说出你自己的意愿吧……当初sritana招纳你，确实是强制性的行径，要是我在这里再给你一次机会呢？”

    “我还是选择sritana。”毫不犹豫地，她启齿说道，平静无波澜。“这就是我的选择，我不惜要有其他人为我做出更改。”

    精灵依旧是笑着，透明的眼眸投向对面的男人，“那么就是如此，一开始，这就不是一个值得你们来思考的问题。不要试图让每个学生都适应同样的一个死亡的学校，我更喜欢的是让一个活着的学校来为一个活着的生命提供更好的活着的方式。”

    “我知道你不满于现代的教育，但社会就是如此竞争也只有这一条通道——”秦云山虽然完全没有了气势但还是要固执到底。

    “不是已经与你说了么，”精灵将双眼眯成一条缝再次像一只柔美的银毛狐狸，“凌桑……不会是拘泥于这个世界的人。”

    秦云山的视线再投向凌桑，凌桑瞬间侧身喃喃一声“我只是来倒水的”就若无其事地走向厨房外转角的饮水机。

    埃斯利亚终于将茶杯放下发出一声清脆的玻璃撞击声。“我看中的学生，必须拥有改变整个世界的力量。”

    “对不起我目前还没有毁灭地球的念头。”倒了两杯水再上楼的凌桑幽幽地对精灵吐出一句就甩下一个背影。

    “……不要再扭曲回外星生物的话题好么？”埃斯利亚吐槽完凌桑再起身对面前两个人类俯身行礼：“我能够说的也就只有这些了，好好照顾这个孩子，主神会保佑你们。作为见面礼，秦云山先生，请不要在下月23号上午七点十五分乘坐304公交车来避免血光之灾。提倡坐上一班。”

    秦云山的眼睛睁大瞳孔收缩。上午七点十五分乘坐304公交车……是他去市区实验中学上课的每天必使用的交通。

    “告辞。”精灵双手结印，整个大厅忽而扫荡出清新的气流，他的身形散漫成银光倏尔全部消散。

    ***

    竟然就真的没有再过问这件事。凌桑也不知道埃斯利亚具体到底说了什么能够产生如此显著的效果——父母甚至完全不介意让空泽在他们家住上几日。

    也是很久以后秦云山很随意地提起埃斯利亚那个女人说什么都没法让人反驳时，凌桑才幽怨地吐出一句“他是男性体”。

    到了吃晚饭的时候空泽已经彻底睡死，凌桑也不想打扰他就没叫醒他，给他准备了面包以防他醒来后饿得难受。她打了地铺睡，半夜时忽而听到通讯表尖锐的铃声，半睡半醒间她把自己通讯表抬起来发现并没有异样，于是爬起来去看空泽——

    果然是他的通讯表在震动。震了许久空泽才把眼睛勉强睁开一条缝抬手掀开表盖，然后还真的把发来的任务单转发给埃斯利亚让他取消——瞬间再度丧失意识睡着。

    不过凌桑接下来始终没能睡着。

    在sritana的一个学期已经结束了。

    在学期末的服级鉴定中她考取白服高阶，空泽考取黑服中阶但自动放弃进阶。对于考级这种事她并没有多大的热衷，也没有太过于执着地订立像是【我一定要取得xx】之类的目标，因此不管判决是什么她都全然无所谓，知道空泽还放弃了一次判决时她的无所谓似乎更加无所谓了——

    然而空泽之后却找她谈话，问她感想到底如何。她说的也是——“没有任何感想吧。”

    “你可以考到蓝服，但我看不到你的目标。”

    “虽然心理课上你从没清醒过几次不过还是很有天赋。”她露出微笑，眼眸向上挑与他直视。“我确实并没有太执着地想要追求到什么。”

    “第二学期开学初还有一次，给我拿点惊喜出来。”好歹要给一个黑服负责人一点骄傲的资本。

    “嘛嘛到时候一定去冲蓝服啦~”她再是无所谓地笑着。

    目标……吗。

    “那么你觉得你改变了什么？”

    在她要回到秋田的前夕，空泽最后问她。

    “……”

    改变了什么……？

    都在看不见的地方。

    ***

    空泽在接连睡了一个早上后终于自然醒，连续忽略了通讯表三个通知后终于收到一条紧急求助信息。

    凌桑正在写字台上画图打发时间。

    “还没收到寒假作业么？”空泽眯起眼。怎么会这么空闲。

    “啥？寒假作业？”凌桑惊愕地回过头。“这类洪水猛兽连带侵蚀sritana了吗？”

    “你觉得sritana的寒假就真的会给你玩？大概只是目前任务还没分配均匀所以暂时缓存。”空泽从床上起来右手在半空凌空画出图阵，“我要回sritana换衣服，接着还有事务做，走了。”

    “哎……你就一直住在sritana ？”凌桑觉得相当奇怪。

    “三号馆永久性对任何黑服开房入住。”空泽解释。

    “啊不我是指别的方面……像是……你……就……”凌桑缓缓地一个字一个字拖长音念，最后忽而用极快的语速用三个字扫掉先前的滞缓：“不回家？”

    “……”空泽的反应明显迟钝了不止一秒，他在半空画出的图阵因为驱动意志的停止而消散。他的右手握拳左手手心【啪】地一声贴在拳头上，整张脸都黑化地露出微笑：“你是想让我送你回老家再轮回吗？”

    “啊啊啊不用了！”惨叫。怎么就莫名其妙戳中他死穴的感觉……难不成曾经上演过父母死绝的灾难片那真是太不幸了……

    空泽重新绘制图阵，一面漫不经心地提起：“自从到sritana之后就没回去过，我是死是活父皇也不会关心。”

    图阵启动，他踏入图阵内身形消散。“托你的福我算是暂时没有过劳死。”

    凌桑弱弱地举起右手挥挥与他说再见。

    ——刚刚好像出现了一个很神奇的词……？

    父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