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大殿的门又一次被推开时，他刚刚结束这一场杀戮，满身血色和匪气深深融入骨髓，一时之间妖气横生。

    森琉所见到的他，就是这样，慵懒地望过来的那一眼，幽蓝眸里的杀意无法褪去，深深入骨。

    然后，她犯了一个错，一个很严重的错。

    在黑羽迹的面前，她感受到了他褪不去的杀意，即使知道那不是对她，她也还是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

    也就是这样的一步，让他骨子里原本的狠戾和占有欲袭了上来。

    凰室的黑羽迹是代表强权金字塔的顶端人物，即使从杀戮里染了满身血气，也尊雅雍容，更不用提那骨子里一点本身就含有的戾气。

    他怎么可能……让她逃开？

    森琉很清楚自己犯了个怎样的错，在黑羽迹看似慵懒地一步步朝她走来时，她懊恼地拧了下眉。

    这明显不是个好时候，黑羽迹看起来……不太对劲。

    他紧逼过来，森琉不得不一点一点地后退，直到背部靠上大殿坚实冷硬的墙。

    “这就是真实的我，怕吗？”黑羽迹朔月蓝的幽眸宛如流滟晕散的妖色，长睫阴鸷，而瑰丽的纤薄唇角边噙着的笑意让人感到真真正正绝致的迷惑和阴暗的引/诱。

    他单手撑着墙面，阻拦她的去路，即使她根本没有逃离的意思。

    纤长莹白的手指衬着隐约有着暗红血迹的墙，就像是穿过曼陀罗花海，极致的勾/人/诱/惑。

    这就是杀戮中的他，阴鸷强势而又绝对黑暗，他肩部上染开的大片血渍即使不是他的，也让森琉心疼了起来。

    妖佞如馥郁玫瑰妖娆低糜间，鲜血溢出。

    他认为的杀戮，绝对没有退路。

    “怕。”

    她抬起一双似乎慵倦的眸，却是无比认真地看向极具压迫感的他。

    黑羽迹危险幽雅地眯起了妖眸，瑰媚唇角边的笑意酥骨魅魂，眸中的幽蓝瞬间暗沉下来。

    她微微偏头，水光温润的眸子没有躲闪地看着他，温软细腻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犹豫和不确定：“这个真实的你……喜欢我吗？”

    这个可能重归杀戮、重回神坛的他，还喜欢自己吗？

    森琉极度的不确定，她所有的自信在面临黑羽迹的时候，都会土崩瓦解。

    在意大利的大殿宴会上，森琉初遇他时，是惊慌的，虽然面上没有表露出来，可她也是微微慌乱着的。

    凤澜教会了她很多，却没有教会她，在喜欢一个人时极度不自信该怎么做。

    甚至在某些时候，她会想到逃避。她从不怯懦，只在面对他的时候，犹豫不决。可是在这个时候，在这里，她忽然清楚明了，她离开不了，是生是死她都离开不了黑羽迹。

    而那个人正垂眸看着她，眸里璀璨的蓝色幽幽流滟，似乎是很久之后，他如玉凝成的莹白手指温柔地抚过了森琉微微湿润的眼角。

    语气虽依旧带着杀戮中而归的阴冷和杀意，却也有着微微显露的宠/溺呵护。

    “……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