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国斌家里,主家招待大家张罗着牌局、麻将局。石洛峰坐在椅子上喝着茶摸了摸口袋里不到五百块的散碎银两(跟这帮生意人赌,五百块只能说是散碎银两),虽然想打麻将却愣是没敢上:麻将定圈定时,万一玩儿个两把钱都输光该怎么办?好在,那边还有一局推饼子,这东西适合他:闲家那么多,压注赢了就继续玩,输了不玩儿也没人注意他,皆大欢喜。
石洛峰拿出自己口袋中的几百块钱凑到推饼子桌前,却发现这推饼子也不是那么容易玩儿的!
推饼子桌上,定的规矩是每一把至少一百元,然而这帮有钱豪客谁肯一把牌只压一百块那么小?基本上,桌上人一把输赢都是千元以上,谁如果压个五百块都得让人笑掉大牙。更何况,石洛峰只带了四百?就在石洛峰进退两难时,一直盯着石洛峰准备随时给他难堪的戴刚发现了这个“好机会”!
“石大调解员,怎么不玩啊?该不会是口袋里没带钱啊?没关系,大不了兄弟借你点儿,三千五千的不算事儿,别憋着。”戴刚一脸的坏笑,时刻不忘挖苦石洛峰。
“我……”石洛峰很是气恼,却也无法说些什么,只能暗自生闷气。
“哦!齐大少爷,一局只压一百块?这可跟您平时不一样!”石洛峰正要跟戴刚计较时,听见旁边推饼子桌上像是炸了锅一样,矮胖的中年庄家惊讶的喊叫着。
“就是来玩玩儿,谁还跟你搏命怎的?再者说你这局每次一百块不也行么?”旁边一直迷迷糊糊的齐健此时似乎已经醒酒了,一边看着手中抓来的牌。
“行,听你的!”庄家也没当回事,继续招呼着赌客下注:“来来来,接着来,押注押注!”……
石洛峰在一边见齐健也在玩推饼子,而且上去只投注一百块,心中有了主意:不管你是不是故意的,既然你肯玩儿这么小,我跟你一样总该不会惹人取笑。这样想着,石洛峰也拿出钱上牌局押注。
“天门,两百块!”石洛峰掏钱押注,为了不被齐健比下去,他一次押了两百块。
“好,好……”庄家对石洛峰的“小家子气”很是不屑,但是身家几千万的齐健都肯一把一百块的押注了,别人跟他一样自己还能说什么?
“押注押注!”庄家招呼着。
结果这一把大家见石洛峰和齐健加在一起只压了三百块,不屑于跟他俩一起玩,都没押注。庄家见这样子,也没法说什么:推饼子就是这规矩,每一把牌闲家押不押、押多少都随人家意愿,也不能硬拉着人家玩。
庄家打过骰子后,临时的荷官黄国斌开始发牌。庄家是第一手,是一副“七二八一”,这样的“九九”是最大的牌,闲家无论什么样的牌都是输。可这把牌却偏偏因为石洛峰和齐健的一两百块使得没人押注,庄家心里恼火,表面上因为想要吸引下把闲家多押注而做出一副唉声叹气的样子。
“不行,四个零,没点儿,这把输了!”庄家放了把“水”:把牌扔进了脚底下的废纸篓,掏出三百块钱给押注的两人!接着,他又打开一副扑克牌:“来来来,接着来,我就不信自己一直这么倒霉……”
石洛峰看着被庄家推过来的四百块钱有些发愣:这就是我的了?什么都没干,甚至连牌都没抓,就白白得来二百块钱?这也太容易了吧?
石洛峰从小到大都是个乖孩子,身边没有人赌博。他终是不知道,这仅仅是个开始——赌博,怕的就是开始赢钱,如果第一把牌你就输掉一个月的薪水,相信你再也不会玩儿这个刀尖上的游戏。
“别愣着了,你还押不押?”庄家见石洛峰发呆的样子,有些不耐烦喊道。
“押,押!这次我押四百块!还是天门!”石洛峰把钱折了一下,又要押注。
“哎……”此时的齐健酒已经有些醒了,他拉住石洛峰,看似无意说:“别玩儿的那么大,押点小注就图个乐子,赌大伤身!”
“没事,我再押几把,庄家今天点儿背!”初入赌坛还不到十分钟的石洛峰像个老江湖一样神神秘秘的对齐健面授机宜。很显然,他不知道庄家刚才的“点儿背”是在故意放水。
“你,唉……”齐健也没法再劝他,赌博时人就是这个样子——谁如果不让你玩儿或者让你赌的小点儿就好像是在抢你钱要你命一样!
赌桌上,石洛峰在天门押了四百块,其他赌客因为嫌弃石洛峰玩儿的太“小”而不屑于跟他押一门,大多数人虽说都押了注,却没一个人押注在天门,都放到了初门和底门。
“庄家七八,天门七九,天门赢,初门底门输!”“荷官”黄国斌唱辞。
“我就说我一定不会这么倒霉嘛!来来来,接着压!”庄家笑呵呵的往回收着桌面上的大钞。虽然说这把牌输给石洛峰四百块,可跟他在另外两门赢的钱比起来,也只是毛毛雨。
“天门连赢两把,再一再二不再三,这把不能再押天门了,押底门,底门八百块!”石洛峰嘴里叨念着,像个赌神一样把那八百块钱挪到了底门。
见石洛峰连押两把都赢钱,而且别的地方都输,其他赌客心里也觉得今天石洛峰的点子好,有俩人跟着他一起押在了底门。
庄家第一个抓牌,一七二七,八九,是第二大的牌。因为庄家比闲家大半个点,所以这一把闲家就算是也抓个“八九”也是要输。
庄家有些得意忘形,把四张牌都翻了过来,有些嚣张的说:“这把我‘八九’,看你们谁还能赢我?”
“牌还没有看,谁输谁赢不一定!”初门和天门翻牌过后已经认输了,只有石洛峰还在硬撑着一张一张捻牌。
“三,四,五,这个是六,是六,你得是六……是六,真的是六!‘三四五六’,‘九九’!” 石洛峰和身后两个赌客欢呼起来,或许也并不都是因为赢到的那些钱,而是因为把庄家击败的喜悦。
“唉!”一直在身后的齐健见石洛峰这个样子,叹气摇着头。
从这把开始,赌客们看出石洛峰的运气好,全都跟着他下注。石洛峰押哪门都跟着他押。石洛峰不押注时他们也不压。很快,庄家台面上十几万的本儿输了个精光,这局“破”了!
“兄弟,我不推了,你点子这么好,你来呗!我押两把!”庄家鼓动石洛峰。
“这个……”石洛峰有些犹豫。
“石哥,咱小玩儿两把就行了,别坐庄……”齐健低声劝阻石洛峰。
然而石洛峰本来没想着要坐庄和一群人对赌,现在齐健的话却让他下了决定:为啥你不让我玩儿我就不玩?不行,得玩儿!
石洛峰装作没有听到齐健的话,接过胖庄家递给自己的牌:“行,我也来一局,不过我这局可小,大家看着点儿押!冒了我可没钱给!”石洛峰极其认真说。可有的时候,你越是认真别人就越以为你是在开玩笑!
听了石洛峰的话,其他赌客果然全当他是在说笑话,也没在意,第一把押的就已经超过了石洛峰的本钱。
石洛峰没发现,或者说他发现了也故意装作没发现。胆小谨慎的他在赌桌也都是什么都不管了,来吧,再来一把庄家九九三门通吃呢!至于输了没钱给该怎么办……去去去,今天这么好的运气怎么可能会输钱呢?不会,才不会!
这把牌大家伙心有灵犀的把赌注全都押在了天门。石洛峰打了骰子,黄国斌开始发牌。首先发到的是天门,在天门押注的几个人看了手中牌后全都不再说话,甚至有人已经开始准备下把牌的注金。石洛峰很是高兴,看来天门的牌不怎么样。现在来看看自己的牌如何!
天门离手不再动弹后,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