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我打了一个电话给老秦告诉他我已经回北京了。

    老秦说：“这年过得真他妈的没意思，不是喝酒吃饭就是聊天睡觉，真感觉这年他妈的像深宅大院，是越走就会越窄，让人窒息。”

    我说：“又他妈的谁得罪你了，要这样骂它吗？”

    他说：“这倒没有，只是心情不痛快。”

    我说：“晚上出来聚聚吧，李洪江你叫上，苏眩景我带上。还有你那个非主流的女朋友，好像你女朋友还有一个主流的妹妹哦。”

    老秦说：“睛天呀，王俊那小子离职了，他今天说要过来我们这边。”

    我说：“不会吧，那小子可是个才子呀。”

    老秦说：“江南第八大才子也是一样，没有人会请一个比老板还牛的员工。他恃才傲物，目中无人，谁受得了他。”

    我想了想说：“这倒也是，没人请个‘父亲’做自己的员工，如果有那就是异类了。”

    老秦说：“好了，晚上我叫他一起过去吧。我们先这样，晚上老地方见。”

    挂了电话，我想这倒也是，一流人才留不下二流企业。或者说，一流企业不懂得二流人才的把握。

    晚上，我们还是在小肥羊吃火锅，包厢还是上次那间，最先到的还是我，但这次是老秦买的单，因为他带来的人就多。王俊不算上去，有三人：他女朋友、他女朋友的妹妹、还有那个栗教练都来了。

    我一个人坐在那吃着白开水，老秦踢门进来说：“我来给你介绍介绍。这是你嫂子---我的女朋友，这位是我小妹姓杨，叫杨什么来着。”他女朋友在旁边拧了一下他的屁骨说：“叫杨茜茜，连名字都记不住，是不是那一天你起床时，问你的太太我叫什么名字来着。”

    老秦妞了妞屁骨说：“那会，那会，这不想起来了吗？叫杨茜茜。在北京海淀做房地产销售工作。如果你要买房可以找找她，她准能帮你找一个好地段，好楼盘。”

    老秦又接着说：“那位是栗……”

    我说：“不用介绍了，都认识了，那位是栗教练，那位是我们的老同学王俊吗。”

    老秦说：“算你小子记忆好，你可以去打吉尼斯世界记录了。”

    我笑了笑，见王俊不能一言。说：“才子，怎了，还保持着你那沉默的瞳孔吗？”

    王俊说：“没有，没有，感冒了。已经沉默够久了，再不醒来，连你们都会把我忘了。”

    我说：“那里的话，再怎么忘也不会忘记昔日在学校里唯一一位摘得‘中国第一’的获奖者呀。”

    他说：“不值得谈了，过去不等于现在，现在也不等于将来，还是把每一天当人生的最后一天过才好。”

    我说：“这是什么话呀，把每一天当看作是人的最后一天，那人不是要累死。”

    我人生的最后一天应该怎么渡过呢？我要和我最亲蜜的人到没有人的地方去享受两人世界，我要和我的家人道一声‘对不起’，儿子对不起你们了。还是我要把我余下的时间去复仇。这确实像他的风格，每一句话都是哲理，都有着一股力量。

    他说：“时间久了，他见得到了。自然就会懂。”

    老秦在旁边打岔说：“新年后的第一次见面，不谈工作了。谈谈年吧。”

    我说：“年，不就是年，有什么好谈的。”

    老秦说：“你那个临时女友呢，今天没来呢。”

    我说：“马上就来了，她住校，可能就晚来点。”

    我还没说完，苏眩景就大口大口喘着气走过来说：“不好意思，迟到了。”

    老秦说：“没关系了，贵宾都喜欢迟到的，不迟到不叫贵宾呀。”

    我说：“我来介绍一下吧，这位就是我的临时女友，叫苏眩景。大四学生，学旅游管理的。”

    苏眩景坐下来后我看着老秦女友杨雁雁说：“这位是我老秦媳妇叫杨雁雁。她旁边那位是她妹妹叫杨茜茜。相像吧。那位……”

    苏眩景接着我的话说：“我认识栗教练。”她指着杨家两姐妹，说：“你还别说，你们两人的眼睛很像。”

    杨茜茜说：“一个娘胎里出来的，那肯定不是眼睛就是嘴巴像。”

    苏眩景又说：“还真是，你们两人的嘴唇也很样。眼睛都是单眼皮，嘴巴都是厚嘴唇，很美。”

    杨茜茜说：“假如我说我们的鼻子相像的话，苏小姐一定又会说，你们的鼻子是一个模里刻出来的。”

    大家都哈哈大笑起来，我看好像有点不对劲，有点争风吃醋的味道。这女人嘛都见不得比自己漂亮的，一见比自己漂亮的人和自己在一起便像失去自由，处处都得听她的似的，这便是女人的全都忧愁。在中国其实只有二个女人：第一种女人，她们知道自己很漂亮，所以常常不能摆正自己的心态，总是无法满足自己心中的欲望，总是要把自己的欲望表现得水淋淋的，所以最终总是得不到快乐。第二种女人，她们知道自己不漂亮，不管怎么去化妆、用多么华丽的衣裳去修饰都不像她，所以总是缺乏自信，同样也不快乐。

    我拉着苏眩景的手说：“你旁边坐的是位才子，叫王俊。是可和王勃相当的人物呀。”

    苏眩景和王俊的眼睛对视了一下，各点下头说：“你好！”

    老秦说：“别太客气，搞得像那个结婚殿堂。”

    然后老秦说：“点菜、点菜，今天我请客。”

    我没见小李子就大声问：“李洪江那小子怎还没来呀。”

    李洪江正在外面叫：“来了，来了。来了。”

    老秦说：“一定要罚，一定要罚。迟到了。”

    小李说：“认了、认了、我认了。”说着就先喝下一杯。

    我们一起站了起来，老秦说：“我们一起干了。今天是元宵的前一天，我们就把它当元宵过了。”

    小李子拉着老秦的手说：“大哥，这杯我进你，祝你早日完婚，早日生子，早日成功。”

    栗教练说：“你这话有毛病，秦黍宝怎能生子呢。”

    小李子说：“不对，不对。我的意思是他俩早日生子。”

    我看了看坐在旁边的王俊，他仍一言不发。王俊这家伙是一个闷骚型的人物，你如果不找他说话他一个晚上都不会有一句话。就像一只狼一直注视着你们，更像一只狐狸偷偷地隐藏起来，观察你的一举一动。

    我问：“老秦说你失业了，真有其事。”

    他说：“确有其事。”

    我说：“你的打算如何。”

    他说：“现无计划，先休息一二个月再说。我最怕的是现在还不知道自己想要，想得到什么。还有什么该放弃，该丢弃。”

    我说：“你现在过得不开心吗？开心不就好了吗。还管它那么多干嘛，管它什么舍和得。”

    王俊说：“人活一世，主要是讲一个活法。你想怎么活体现一个人的世界观、价值观、人生观。就比如：我们现今生活在纷乱如麻、前途未卜的“不安分的时代”。富裕却不知足，丰衣足食却礼节不周，充分享受自由却倍感闭塞。然而我们的社会却弥漫着颓废、悲观的氛围……，而只有死亡才能证实生命的意义，死亡绚烂正是出于生命的爱与美。也正因为生是美的，死也是美的……”

    我说：“你是不是大悲观了，社会不是因为你一个人而发生改变的。只要有干劲，就什么东西也可以得到，任何梦想也可以实现。你相信吗？”

    他说：“这话不无道理。但像有些人就是这样的，你问他，你想得到什么。大多数人回答，钱。你又问他得到钱后又怎么样。他们又回答，有了钱后，就有了女人，有了房子，有了车子。还有奴仆。我要享受的一切都可以得到。”如果你问他们有这样后呢，你还想得到什么。他们会回答，更多的钱。你说这样的日子你想过吗？一天你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