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事实就在眼前，墨夕月却选择了视而不见。然而当赤*裸裸的真相摆在眼前时，她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这个院子里的姑娘很多，因此两人一间住着，一张张年轻的容颜，或多或少地与某个人相似，气质，唇，眉眼，身形……而那个人却不是先王妃。甚至于，连先王妃也不过是一个替代品。

    所以那个一直与凌玄鸟交好的人会突然断交，所以凌钰才会有偶尔热切的目光，所以如果她来了，那位侧妃一定会靠边站，所以凌钰不惜跟易王翻脸，所以凌钰能够容忍许明如，所以凌玄鸟来的时候，这些女人都不能出来……

    其实也很正常，皇家从来不缺少这样乱七八糟的破事。兄妹伦*常算什么？唐代有一男侍母女二人，刘骏与其生母***，汉武帝幸李夫人兄妹二人，战国公子小白与其妹，刘子业与其姐甚至亲姑姑……墨夕月发现自己居然还能够冷静地思考。

    也许是信息量太大，导致她一时没反应过来，神经有些迟钝，过了很久，才有一种恶心感涌上来。

    她抬起头，看见望江楼的灯火已经熄灭了。而墨夕月的眼睛却很亮，在黑暗里闪着光。只要最后看一看这位侧妃，就能够尘埃落定，彻底证实她的猜想。

    她的眼神坚定起来，轻而易举地绕过这些侍卫和暗卫的盲点，推开窗户跳了进去。甚至活像个采*花大盗，进去之前还没忘记撒个迷药。

    她贴着窗户又等了等，确定里头的人都睡熟了，才开窗踏进去。

    幸亏这是侧妃的屋子，没装什么机关。她相信如果今天她的目标是凌钰的书房，一定不会像这么简单。

    月光透过窗棱，她看着自己的影子经过那些侍女，内监，一路直达床沿。然后她轻轻踩上床边的踏板……墨夕月脚提起来，悬在半空，低头看了看那根无色的线，以及线那头挂着的铃铛。她小声嘟囔：“小子心眼挺多的。”

    然后她掠过去，掀起帘子……妈啊！墨夕月差点尖叫，天啊，凌钰这熊孩子大半夜的居然没睡！中了她的迷药估计没力气了，但就是死撑着瞪大了眼睛。所谓做贼心虚，墨夕月差点被这双贼亮贼亮的招子吓出心脏病！

    幸好她换了张脸，阿弥陀佛。

    墨夕月只停了两秒，紧接着就拿了被子把他整个头给蒙住。避免身形及其他东西暴露身份，感谢自己没有熏香的习惯，凌歌这厮再神通广大也认不出她。然后墨夕月瞟了一眼床上另一个人的容貌，确实和先王妃相似，但对于她这种见惯了自己和凌玄鸟的人，很轻松就能找到她和凌玄鸟相似的地方。

    凌歌不敢太过明目张胆，所以不敢找和凌玄鸟完全一样的。只能多收集，并且禁止她们出门或者见某些人。

    但墨夕月不同，她身份低微，初到燕城，只有凌云凌歌凌玄鸟见过她的真容，前两者可以隐瞒，后者容易哄骗。就像三天前他不曾看她一眼，凌玄鸟明显就松了口气，以为凌钰不会再打自己的主意。

    墨夕月真的特别想把这个混*账直接闷死，闷死了他就不能再打凌玄鸟和自己的主意了……但是不行，凌歌凌云羽翼未丰，凌风凌言势大，可不能让他们俩提早对上。这个人要留着，安定朝廷，消磨实力，雾隐楼才能趁乱插上一手。

    至于凌言，这个人心思深沉，表面上风*流，看似归顺凌风。但实际上从她当初拿到的那本账册就能知道，这不是个愿意久居人下的。不过那本账册她一直都还留着，不怕他翻出天去。

    所以，今天就算不能宰了凌钰，给他一点苦头吃还是可以的……

    墨夕月回来的时候，脸上挂着笑容。特别高兴，特别阴*险，又特别幸灾乐祸的那种笑容，大晚上的看得人发毛。

    不能宰人也没什么，她蒙着他的脸，把他全身上下都揍了一遍。拳拳到肉，保证浑身*青紫难受，脸上肿的连他爹都认不出来。墨夕月就跟打拳击一样，沉默无声，周围安静，把人打的内脏出血。不过不是特别严重，总之不管她怎么折腾，都保证他死不了就是了。

    墨夕月原本还想给他下点药，后来觉得下药没什么意思，还容易被人发觉，不如打人疼快。她下手，让他在家里待上几天，不久后陛下宴席他必然要出现，药再好，痕迹也不会消的太快，到时候让他丢点面子。

    外伤难堪，内伤吐血。

    只可惜不能下狠手，否则惊动朝廷就不好了。墨夕月决定待会写封信回去，让人传消息，就说有人挂了个任务，出钱请人揍凌钰一顿。

    不知道委托人，也不知道谁接的任务，让凌钰自个儿琢磨去吧！再不服气也得给我憋着！姐姐教你个乖，让你知道啥叫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墨夕月出了一口恶气，乐陶陶地推开门，动作却忽然一顿——里面有熟人。这大晚上的他跑过来干啥？

    墨夕月在心里琢磨，动作却不慢，直接绕过屏风，走到床边，然后躺了下来。她特别自在，习惯性把头靠在他腿上，一只手拉过他的手，另一只手却摸*上他的下巴，然后发出满足的叹息。

    真的，在君言枫的身边会有一种特别安全舒适的感觉，这是别人都不能给她的。

    墨夕月小声地跟他抱怨，“你不在，我好几天都没睡好，经常做噩梦。”她想起最近做的那个梦，被所有人遗忘的感觉，抱怨里便带了一丝真心实意的委屈。像所有跟心上人撒娇的女孩子一样，索求着爱人的亲吻。

    君言枫只是抱了抱她，手指插*进她的指间，交错纠缠。“我若是每晚偷偷地来，只怕你还要嫌我碍事。”

    墨夕月不做声，过了很久才回答：“我今晚去了康王府。”

    他认真聆听，等待她继续说下去。

    “原本我是想知道……凌钰府里的女人都和某个人相似，我想知道那个人是谁……凌钰当初看我的眼神不对劲……你知道，我和凌玄鸟很像。”最后一句声音特别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墨夕月说的断断续续，显然对于这样的事情并不是很能接受。君言枫想起当初凌钰热切的目光，以及对自己的杀意，再听墨夕月一讲，已经明白了这次探查的结果。

    “不必再说了。”他声音温和下来。不是凌歌那种斯文败*类的优雅温和，而是独属于他的，于冰面上绽开的花。让人放松的想要躲在他怀里放纵的感觉。

    她也就这么做了。把他扑*倒在床上，俯身亲吻，以唇相就，辗转厮*磨，像是全身都起了火。

    可惜这混*账永远只管添柴，不管灭火。最后关头一把冷水泼下来……

    不过她睡的真的很好。

    唉，她都已经习惯这种带着火的感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