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地，律泠觉得她所处的空间有些怪异，安静，太过安静了。她微微昂起头，角度刚好能看清他的脸。他的脸上笑意全无，嘴唇紧闭，眉头紧锁，眼睛看的方向是她在的方向，可为何他的眼睛这般不聚焦。

    律泠眼中疑惑之情尽显，眉头相互靠近，她轻声呼唤，“鹿少？”没有得到他的回应，她有些担心又有些害怕，怯怯地抬起手在他眼前晃动，再次唤他，“鹿少？鹿少？”

    轻柔的嗓音在他耳中响起，眼前的虚影将他的心思拉回，他眼神复杂地看了她一眼，有很多话想说，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不久，他叹了一口气后，把牛皮纸袋放到后座后，回过身旋转车钥匙，启动车子。尽管此时他的眉头已经舒展，但内心那股奇怪的感觉让他暂时不想说话，或是不想和她说话。

    她见了他的举动，第一反应是取下她的双肩包置于身前，系上安全带。

    随着车不断前进，车内静默的空气逐渐让律泠觉得压抑，她不知道她做错了什么或是说错了什么，让他连话都不愿跟她说。第一次坐他的车这么地安静，如独处。

    她抱紧她的包，头抵在上面，眼帘低垂，“鹿少，我是不是说错什么惹你不高兴了？”他的沉默令她失了方寸，她找不到打破这沉默的办法，面对Frederick时的那套她也使不出来，因为她身旁的那个人根本没有跟她说话的打算。

    他没有回话，她继续说道，“你到底怎么了？如果是我惹你不高兴了，你就告诉我，我又不是那种知错不改的人。”说到这，她故意停下来想看看他会不会回她的话。

    他听见她的话，心有挣扎，犹豫着要不要将心中的疑问告诉她。

    他还是不说话，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忽然脑海闪过一零碎的记忆片段，羽睫扑闪，“你这样是不是因为Frederick啊？”他是介意了吗？

    她的话戳中了他的沉默的盔甲，也令他脸上的神情没了之前的紧绷，他承认她说的是事实，“有点。”

    闻言，律泠的头离开双肩包，偏过头看向他，“为什么？因为我知道他会北京？”

    她的理由确实是他在意的原因，不过听她这样坦诚地问，他反倒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过头了。

    他没有回话，但他的表情告诉律泠，她猜对了，“鹿少，你放心吧，Frederick年纪这么大，我不会喜欢他的。”

    方向盘一转，脸上有惊讶的情绪，“年纪大？他看来跟我差不多。”

    “你被骗了。医生这行业做到他这种层次都得近40。”不过他起步早，所以相比同层次的医生年纪小罢了。

    40？“他年纪有这么大吗？”

    为什么他的语气听起来他并不相信她的话？她咳嗽一声，正色道，“鹿先生，Frederick比你大九年，这岁数难道不大吗？”

    鹿晗脸上惊讶的情绪加深，这跟他的猜测差了不止差了一点点，而是一大截好不好，他的外貌完全跟他的年龄不符嘛。

    见他一副被打击的神情，她一扫之前的阴沉情绪，“话说你之前觉得他多少岁？”

    “跟我差不多。”语气里有些挫败。

    闻言，她笑出来了声，Frederick真是“驻颜有术”啊，那么大的年纪还被鹿少当做同龄人。

    “你们不是青梅竹马吗？怎么年纪差这么远？”足足差了十三年，他们是怎么成的青梅竹马？

    这个问题问倒她了，“额，这得问我爹地妈咪。”

    这，貌似他暂时问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