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安静一片。艾葛雷特端详着手中的药瓶，递给魔女：“乌蔓提拉的药应该没有问题。”

    魔女上下打量了一会儿，倔强地扭过头拒绝了龙王的好意：“可是她毕竟不是真正的药剂师。”

    “呵，难道你要带病去为自己熬药吗？”艾葛雷特有些气恼。他再次递过去药瓶，态度十分坚决。

    赛娜西感到无助，终究还是默默接过来攥在了手中。

    她无法不听从龙王的安排。

    “艾葛雷特，我一切安好。你别担心。”赛娜西小心翼翼地抬起眼帘轻声道，仰头灌下苦涩的药水。

    对方仔细地盯了她一会儿，说：“赛娜西，在我眼中，你不算是魔女。你是龙王的契约者。所以我有权对你负责。”

    魔女沉默了下来。一缕清风从露空窗户外飘进，还带来了阵阵芳香。她低垂下头，握紧药瓶。

    艾葛雷特无奈地夺过她手中的瓶子，问道：“你要去看盛大的圣女生宴吗？”

    赛娜西眼睛一亮，随即又暗淡下来：“怎么去？我现在可是被通缉的罪犯。”

    “龙王的话，你还不相信吗？只要你想，你就可以进去。”

    魔女闻音不易察觉地动了动。圣女大人，她是有多久没有见过她了呢？那瓶一月前制作的药水还在自己这放着。她沉思下来。憔悴的圣女可以安然到何时？

    龙王听见她轻叹口气，又幽怨地看着他说：“艾葛雷特，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我想见她……”

    整座山都是在低沉呼吸，连庄园也无另一种生命的气息。赛娜西看着艾葛雷特走出卧房，才笑着注视着早早站在一旁的希泽。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她眼尖地瞅见希泽正紧张地扭住衣角。

    “不……”希泽快速转身端起托盘，“大，大人……这是希泽准备的早茶——有可口的清水果粒做成的蛋糕。”

    “真是谢谢了。”赛娜西伸手拽过披肩披上，停在了窗口前。她向下瞥着眨眨眼，才开始遥望远方。

    希泽轻轻放下早茶，犹豫了一阵关切说到：“大人，小心病情加重……龙王会担心的……毕竟任何东西都有坏掉的时候。”

    赛娜西移了移目光，但没有回应光明精灵的话。

    希泽懵懵地回身，想从侧面看出魔女在想些什么。很可惜，虽然赛娜西的精神缺失了，但她依旧是第一魔女，依旧强大。

    强大到不容任一人窥看自己的思想。

    希泽耸耸肩，弯腰退了下去。

    当少女刚刚关上房门的一刹那，一面等身古镜闪现在魔女的身边。镜面上出现一道女子的身影。

    “赛娜西，你的情况真的很糟糕……”蒂薇雅喃喃道，她见赛娜西微微颤抖，一颗晶莹的泪珠顺着面颊消散在空中，再没了后续。最终，她忍无可忍：“赛娜西！你还要等到何时？他不会回来了！为什么就结不开‘莫安提亚’这个心结！”蒂薇雅已经怒气冲天，“这样会害了你的，赛娜西……会使你坠入无尽的深渊，害你害得很深很深……”

    赛娜西分神地低下头，紧盯住棕红地板。她的两个契印同时存在，一左一右。不相容的力量相互排斥，对原本就状态不好的魔女更是雪上加霜。

    她只是太思念从前的美好，现在想哭也哭不出来。

    蒂薇雅沉默，她不该多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