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马剑说：“是的。我们都学了函数。我们知道，参数越多，函数就会越复杂。社会也一样，可以把各种因素看成自变量，那么社会文明程度就是函数。当一些消极、落后的因素成为参数时，社会也变得越复杂，社会的文明进程就会缓慢、停滞，甚至倒退。腐败就是消极因素，是与文明社会格格不入的现象，它令人沮丧，它摧毁公众的信心，它制造仇恨。所以，我想搞艺术。在有腐败和物欲的环境里，只有艺术是崇高的。她让我们远离污浊，远离野蛮和落后。”

    马剑和春蕾是全校公认的才女，能歌善舞，文笔好，口才也好，所以讲话很有深度和高度。同学们都在静静地听她发表议论。

    马剑接着说：“过去我认为天堂是理想的世界。但是天堂并不存在，或者太遥远，是不可及的。现在我心中的天堂就是艺术。在艺术的天堂里，你会忘掉忧患，脱离物质世界的干扰。所以，艺术才是令人遐想的世界、纯洁的世界。”

    刘小东说：“欢迎马剑跳个舞！让我们忘掉忧患，脱离物质世界的干扰，去艺术的天堂里领略一下。”

    大家热烈地鼓起掌来。

    “算了吧，只顾高考，好久没有跳舞了。”马剑说，“我带录音机来了，干脆我们一起跳友谊舞。”

    马剑取出录音机，按下放音键，录音机立刻流淌《蓝色多瑙河》的音流。马剑走到刘小东身边，拉着刘小东的手，在草地上旋转起来。周静看着他们跳了一会儿后，牵着凌甦群的手跳了起来。接着，杜云和高双泉、刘星雨和谢春蕾都双双跳起了华尔兹。

    《蓝色多瑙河》是一首优美的舞曲。这青春的歌，青春的旋律，搅乱了青春蠢动的心房。这歌曲和旋律，营造着无限的温馨。在旋转着的华尔兹舞步里，蓝天在旋转，白云也在旋转。动人的音乐、翩翩的舞姿，演化出浪漫的情调。

    星雨的左手握住春蕾的右手，右手轻轻搭着春蕾的腰。春蕾落落大方，但星雨有些拘谨。和春蕾跳舞，星雨有些心慌意乱。跳了几曲后，星雨的紧张感逐渐减轻了，舞步也灵活自如了。慢慢地，他沉浸在迷人的音乐里，进入一种恍惚迷离的意境。此刻，山林中别致的舞场，山野里徐徐的清风，给了他美妙的感受。音乐让他感动，他的心在微微颤动，像春风下的湖面，微波荡漾。

    星雨拥着春蕾，眼睛不时瞟她一眼。他看到了那熟悉的披肩的秀发。此时，他觉得春蕾的头发特别美，美得有些诗意。他又看了一眼春蕾的眼睛，觉得那眼睛像一泓泉水，清澈透亮。星雨想起了在高考作文中描写春蕾的话“大眼睛放出聪慧的光芒，飘柔的长发乌黑发亮”。现在他对那两句话不满意了。他认为春蕾的美是全方位的，浑身都美。他又想起了《红楼梦》里的一句话“女孩儿是水做的。”他觉得用水来形容春蕾也许贴切些，想想那山涧的清泉，是多么的清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