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早——“嗯——小悦子。”凤倾澜伸了个懒腰,睡眼迷离地往床沿看出去,阳光撒在宫殿里的地上。
“太子殿下醒了啊?”小悦子上前将床帘挂上去,凤倾澜慢悠悠地穿好鞋子,小悦子挂好床帘,朝门外喊:“梳洗!”
一堆婢女恭敬地走进来,为凤倾澜梳洗。
凤倾澜正梳洗着,小悦子在一旁,笑嘻嘻地说,“太子殿下,今早传来一个消息,昨夜里张御史在烟乐楼死了!”凤倾澜微微挑眉,“哦?”小悦子见状接着说,“听说死得特别惨,心脏都没了。只放了一个人偶在胸口,听说是奈何宫做的。”凤倾澜抬起双臂,让婢女将锦袍披上来。桃花眼微微轻抬,唇角勾起一抹笑来,“小悦子何时这么八卦了?”小悦子气恼地辩解道:“那有,今天一大早,宫里面全都在谈论这件事,想不知道都难。还有啊,听他们说,张御史的夫人一听自己的夫君死了,竟上了吊,两人的丧事一起办了。”小悦子说到这个,无语地耸耸肩。
“呵……倒是有趣得紧。”凤倾澜拿着折扇,轻笑几声,“也罢,张御史生前风流,没想到他夫人倒是专情,竟愿随他一同去了,真不知哪辈子修来的狗屎运。”
“……”小悦子默。殿下这是在夸张御史,还是在骂张御史?
凤倾澜瞥了小悦子一眼,吩咐道:“小悦子,今日爷要一个人出去一趟,你不必跟随了,替爷处理好东宫的事。”小悦子弯腰,“是。”
热闹非凡的大街上,叫卖声不绝于耳。
在映秋湖岸边,停着几只船舫。凤倾澜摇着折扇,笑盈盈地用目光在几只船上挑来挑去,“沐白,你觉得哪只船好?”
“主子,你要游湖?”沐白问。
凤倾澜闻言,转头淡淡地瞥了沐白一眼,“你主子是那种庸俗的人吗?爷此行是来看美男子的,只是顺带游湖罢了。”
“……”沐白摸摸鼻子,不作声了。
片刻,沐白心中挣扎许久,又忍不住开口问:“主子要……看哪位美,呃,美男子?”凤倾澜一愣,然后邪邪地看着沐白,用折扇轻挑起沐白的下颚,“当然是一个不俗的心机美男子……怎么,沐白很有兴趣?”沐白伸手移开凤倾澜的扇子,“没兴趣!”
“噗嗤——”凤倾澜看着沐白羞愤的表情,忍不住大笑不止。
“船主,在下想租一艘船舫。”身侧突然传来温和如泉的声音。凤倾澜微微侧头,眉眼如画,温润如玉,公子风华。来人身着华贵的白袍,墨发束在腰后,五官绝色,面带微笑。凤倾澜嫌弃地暗道:一看就是个笑面虎!不愧是奚炀国的丞相,榅子棼!
凤倾澜转身面对榅子棼,风骚地摇着折扇,冲榅子棼笑盈盈地道:“不好意思,这里最后的一只船舫爷要了。”榅子棼看向凤倾澜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艳,随后又恢复常态,温润笑之:“这位公子,这只船舫在下先要了的。”凤倾澜挑高眉头,一双桃花眼张狂不羁,“啊?那真抱歉,爷就想要这一只了。管你是不是先来后到。”
一旁的沐白扶额,主上你真是拽上天了。
榅子棼听了这话也丝毫没有动怒的迹象,温润尔雅地微微一笑,“如若公子不介意,不妨共乘一舫?”凤倾澜听这话,在心底翻了个白眼,榅子棼倒是精明得很,这话虽听着恭敬,深层却透露着榅子棼是主人,邀请客人而已。凤倾澜假意纠结,“这……不太公平吧?这船舫,爷本想一个人乘的,要是再塞几些人来……”说着,凤倾澜皱眉略做为难状。
榅子棼身后的蓝衣男子便要冲上来,“你!……”
“沨言。”榅子棼伸手拦住他。沨言只好忍气吞声地退回去了。
榅子棼复而转回头,对凤倾澜微笑,“公子别恼,这次的船钱全由在下付,且上船后绝不叨扰公子。这样公子可与在下共乘一舫了?”凤倾澜暗暗赞叹,这榅子棼还真不是一般沉得住气啊……这修养和脾气,啧啧。
“那也罢,看在你这么诚心诚意的份上,爷就勉强与你共乘一舫。”凤倾澜绝美的桃花眼微眯起,傲娇道。
榅子棼有礼地侧身,温润尔雅,“公子,请。”凤倾澜也不客气,拽拽地走进船舫。沐白汗颜,跟上去。
沨言愤愤地看着凤倾澜的背影,“公子,他太……”榅子棼淡淡看了他一眼,“沨言,不可乱语。”沨言声音一止,“是!公子。”榅子棼迈步朝船舫走去,沨言尾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