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歌出府便让初夏带着直奔杂货铺去,什么也没买到是捡了一堆木头斧头的。主仆两个人一路扛着一路逛,笙歌看着集市里热闹的景象想着现代开发的旅游古城倒也与这足够相符。
将军府门外伫立良久的男子瞟见路中一身蓝色的虞笙歌眉头一皱。
笙歌感到身上似有道凌厉的目光,转身看却只有人群喧闹,低下头笑笑自己太多疑了。这里的世界人们都质朴美好,哪有现代人那些功利,一个富家小姐出门逛街也是平常之事。便带着初夏一路逛着往府里去。
将军府内,青衫男子瘫坐在地,周围散落着酒坛,空气里的酒精气味弥漫。男子怀里抱着牌位,嘴里念念有词,“五年了,可汗,五年了。我见到她了,她还是喜欢亮色衣裳,还是爱笑。终于还是躲不过。您泉下有知,是我对不住笙歌,该是还债了。”话毕仰头将一碗酒灌下,又对着排位磕了三下,“可汗!我欠她的。我说我想死在她手里,你信吗?”
虞府里笙歌跟着两个小厮正比划着那几根木头,抛出来几根长短大小均一致的木条后笙歌想起来古代是没有强力胶的,于是又命人取来树胶、甘油、水、淀粉、糖,在院里命人支了一口大锅,自己动手熬制搅拌。告诉下人火不能断,她放的材料足够,火一旦停下就会凝固,古代没有液化气,没有塑封材料,只能盛到瓷杯里。
下人们看着自家主子被炭熏黑的花脸,又看着不停忙活的笙歌,心下都有些地方不自觉地改变了。笙歌只自己忙活着,搬不动或是重体力活自己吃不消才会叫下人帮忙,并没有寻常主子家使唤下人的感觉,更像是,合作完成一个工作的工友。
笙歌用新制得的胶水进行的固定小木条,又取来一大根木头,命人竖着劈成两半,将木条一一固定好,命人第二天个好木匠进府进行打磨抛光,照着这样子再来上两件,胶水用瓷瓶封好但要用木塞盖住。又跟初夏交代明日收拾个亮堂点的房间将制好的衣架放进去,找些绳索与木轮,明日再去上衣架。
笙歌完成这一切以后伸了个懒腰,心想明日就可以用上自制的衣架了,亏自己大学没有懒惰,工科的实验课也都凭着兴趣去听了。
可这一连串的工程把一院子的下人们看得是目瞪口呆,他们不知笙歌造出来的是什么圣水,竟能固定木头这么重的物件,也是第一次听有这样的衣架。这主子经历变故后变了很多,她身上似乎有很多耐人寻味的东西。但也没人敢表明疑惑,只是照办。
虞笙歌泡了个澡裸着身子睡了个好觉。第二天一早初夏看见光着胳膊腿的虞笙歌立马花容失色捂住了脸。倒是虞笙歌劝着,“怎么了这是,我不习惯带着衣服睡觉,没事都是女的,你有的我也有。害臊什么?”
初夏慢慢的抬眼看着笙歌随手拿了件外衫套上也就没再奇怪什么,毕竟这小姐确实和旁人有很多不同,初夏慢慢也快习惯了。
初夏一拍脑袋,跑到笙歌面前说,“小姐,奴婢差点忘了正事。今天去账房取银子,可账房只能拿出3吊散钱,说是咱们院里没旁的剩余了,钱都给小姐上了衣食打扮了。”
笙歌奇怪,这古代的银两换算她心里可没数,但这富饶一方的虞府小姐账上竟开不出整钱来可是值得一提的。看来得开始挣钱了,现代她便知道想要的要有自己的能力得到,要花自己挣来的最踏实,她也不想去靠任何人。可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开始打拼了。不过她不担心,挣钱是她最拿手的。这原因还是要查清楚的。
“初夏,这府中的事情我很多都不熟悉,每月父亲给我多少例钱呢?”
初夏顿了顿,“小姐,这府上的月例银两都是二夫人做主,老爷常年在各地做生意,银两按月寄往家中,这分配都是二夫人分配的。因着小姐之前也没有用钱的地方,只是往这边定时寄些衣物来。按理是每月有二十两白银。奴婢也奇怪,不过奴婢之前只是打杂的,也不多过问这些。可只能拿出几吊钱也是吃了惊的。奴婢自己存的钱也有个10两。”
笙歌一想,按照昨天看到的物价,这一两白银大概是个200元。这些年总该有个积蓄吧,这虞家小姐平时都不花钱,那该是个土豪了。吃喝在虞府,衣裳有人做。怎么也是能存下一大笔钱啊。
这府内的账,该好好算算了。
“初夏,领我去见这府上的二夫人。”
初夏心中奇怪这小姐以往是绝不会给任何人请安的,想着近来小姐性子变动很多,初夏心里一下明白这是要干什么,抬脚往海棠院走去。
二人边走边说,这二夫人管理府内账务已不是一天两天,这样看来笙歌账房缺金的事情二夫人彩姐儿定脱不了关系。彩姐儿在房里正教训她的梳头丫头,听到下人来传小姐来请安,身子微微一颤,心里正奇怪就看见虞笙歌一身青绿色翠烟衫,露着香肩迈着步子径直走进了屋里。
彩姐儿右眼皮跳了两下,心里奇怪着,这虞笙歌竟连个烟纱也不罩就这么明晃晃的露着肩膀在院子里晃,便拿出当家的气焰瞪着初夏道,“瞧你们做下人的给主子准备的衣裳!连个烟纱也不披上一个!白花花的肩在外面露着,便不说小姐平日里不出府,光这府里众人看见也怕早被耻笑了去。轻的说是咱虞府里出不起这料子的钱,重的再说是咱小姐不知廉耻。”这番话说完,彩姐儿又抬头敲了眼笙歌,正对上笙歌质疑的目光,也不知怎的,生生的被这眼神盯的闭上了嘴。
虞笙歌也不尴尬,走到彩姐儿手侧的椅子上便坐下道,“二夫人说的这是哪里的话,这衣裳也是笙歌自己选的,烟纱便是有的笙歌怎么会不穿呢。”笙歌眼神一动,唇角勾笑地看着彩姐儿。她故将“二夫人”三个字咬的极重。
初夏听着这话像是挑明了没把二夫人当成母亲,一声姨娘也不唤,更是强调她在这府里只是个二夫人。小姐还是第一次来这样故意找茬一般,话里也带着敌意。
彩姐儿竟有些心虚,本想着指桑骂槐的说笙歌,却不想被一个孩子的眼神逼退了。她觉得今日的笙歌有些奇怪。破天荒的来请安,一句问候都没有却又毫无规矩的坐在了主位,一声二夫人更是不把她放在眼里。平日里虞笙歌便是骄纵惯了,却也从没找过二房的麻烦,乐得互不叨扰。
彩姐儿愣着没接话又见笙歌一把握住彩姐儿的手缓缓开口道,:“ 这么说二夫人可是不知道了?”这问句带着些反问又显得无辜,笙歌眼里带着几分无奈继续道,“ 姨娘,不知者无罪,这么说来定是那些做下人的不仔细了,也怪不得姨娘。” 笙歌低下头,眉间一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