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看着云夏绯红的脸色嗤嗤一笑,“怎么?云夏可是对义父动心了?”
直白的语言从邪笑的口中轻吐出来,却是将云夏震得七浑八素。
连忙退开一步,“云夏不敢,义父养育云夏十年,云夏无以为报。”声音中带着坚定。
“我杀了你父母,再养你十年,给予你无上荣耀。那桩因果便是了了。”墨倾池斜睨了她一眼,懒懒地说道。云夏暗自疑惑,那桩?莫非还不止一件?思路却瞬间被打断,“莫非,你想我用一辈子来偿还?”像似随口一问,语气上扬,叫人心湖荡漾。
云夏努力使自己内心镇定,父母之死并非没给她打击,只是她一直深谙,冥冥之中自有天定数,王朝更替,总是踏着腥风血雨而来,成王败寇,功成枯骨,并不是平凡人就能左右的。她又何必种下另一件事的因?心中逐渐平和下来,“云夏不敢。”神色无异。
“呵呵,是么?”语气徒然一变,恰似寒露凝霜,戛然而止。拂袖而去。
东宫。灯火辉煌,暖香红帐,一片莺歌燕舞。
卧榻之上,美人一个个殷勤地为墨倾池揉肩捏腿,或是柔弱无骨地躺着他敞开的胸膛前,期待着宠幸。
“呵呵,你叫什么名,美人儿?”眼眸轻佻,搂过生旁一个绝色佳人,将她放在自己腿上,挑着女子的下巴轻笑,女子受宠若惊地伸手环住他的腰,面容含春,鬓丝撩乱,将自己柔弱的身体贴着俊美如斯的男子胸前。好似勾引他更进一步。周围的女子也纷纷效仿。墨倾池朱唇轻扬,一手搂一个,任凭美人们在身上点火。
云夏不禁皱眉,墨倾池叫她来就为了看这香艳的画面么?手指微微收紧又舒张开。
不动声色地站到一边,心中仿佛好毫不受影响。
墨倾池瞥见她垂头站在一旁,毫不受他影响,微微皱眉。推开身上的佳人,起身整顿了一下衣裳,递给她一份文书“这是墨国与丹丘的谈判条件。尽快拿下。”语气颇有些索然无味。
东宫,玉体横陈夜。几家欢喜几家愁。
一连两日,云夏带着两名暗卫日夜兼程,终于赶到墨国北部封山山脚了,再翻过一座雪山就到丹丘境内了。
客栈里,云夏准备在此休息一晚,整顿好精神再出发,顺手一招,“小二。”
“来了,这位客官,要点什么?”一个身穿补丁短棉褐的小二利索的跑了过来,搓搓冻红的手笑眯眯地问道。
眼前的公子哥年纪不大肤白肉细的,气度不凡,清贵之像。身后还跟了两面容冷峻一看就不好惹的人。兴许是个富家子弟偷跑出来了也说不定。
“准备些暖身的吃食,再开两间上房。多谢了。”云夏缓缓地说道。
“好勒,客官您稍等。”殷勤地对她说到。
吃饱饭后,云夏不经意地向外一瞥。只见一个身影在店门口瞬间倒下,身上仅仅穿着单薄的长衫,蓬头垢面,头发乱成一团。云夏看了看他,示意暗卫去将他抬进来。
“小二,且劳烦你再去准备些吃食来,顺带一壶热水,这可够了?”拿出一张银票。
原本小二看着他们将那人抬进来时还一副不屑的神情,“公子,我且好心劝你一句,不要管此人。”
“哦?为何?”云夏心中一动,“你的意思是要见死不救?”
“公子,看你也是外地人士,想必不知道他是谁。”小二将手附在嘴边,压低声音说道,“他呀,是前黄县令的独生子,文采斐然,不过不知怎的,黄县令据说是得罪了大官了,弄得家破人亡,唯一一个独子也流落街头,前些时候也曾写写对子换钱,但县令将那些买过他对子的人一一抓到衙门里一顿好打,久而久之,再无人敢买了。”
“还有这样的事。”云夏也听闻一些谣言,但不曾亲眼目睹过。“罢了,你先去准备吧。”眼前之人怕是得罪了现任县令,以至于在本县都混不下去了,落得个如此凄惨的结局。罢了,救他一回,造化全凭自己,别人也左右不了。
给那人喂过一些热水后,果然不出意料地醒了过来,果然是饿晕了。云夏心中想到,看着那人刚醒来是时,一双眸子警戒地看着周围,说明平时他的确不好过,意念中都是对周围的警戒,好一个硬骨头!不过,既是如此,为何不早早离了本县到别处谋生呢?
“你、你是何人?”看着云夏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他皱眉问道。莫非又是那个狗官的人么?
“我见你晕倒在外,便把你救了起来。”云夏浅笑着说道,“你先别说了,吃点东西补充体力。”
只见那人瞬间脸红了,配上一副脏兮兮的面孔,倒也稀奇。
随及不再说话,不拘小节地吃喝起来。
天色有些晦暗,阴郁的气氛让云夏瞬间想到了墨倾池,义父此时怕是又在寻欢作乐吧?她在宫内的两个月来,倒是见识了不少,民间也有传他的风流艳史,罢了,从她入宫的第一天起,他身边何时缺过女人?摇了摇头,不再想此事,倒是转向那叫花子般的人物,“你可愿离开此地,考取功名?”突兀的一句话让正在狼吞虎咽的人
一阵咳嗽。“你,你是说我能离开这里?”瞪大了眼,一阵恍惚。忽然坚定地说道:“不,我不。”
这下轮到云夏咳嗽了,轻咳几声,“为何?莫非你愿意在此蹉跎一生?”云夏不解。
“并非,只是……”他面露为难,“在下的心上人……”
“我名叫黄禹,自幼与江家小姐青梅竹马,只可惜,后来家父遭诬陷,黄家就此没落,江家员外成了那个狗官的门人。”说着一脸的愤恨不平,“最后,更是让月影嫁给了那个狗官!”说着一脸深仇大恨地说道。
又一个痴情种,云夏心下烦闷,“你愿意为了一个已经嫁作他人的女子自毁前程吗?”只见他愣了一会,然后毫不犹豫地点头。这下云夏真没辙了,“罢了,这个也许对你有用,若你有才,到帝都自会有人提拔你。”说着取下了腰间的玉牌递给他,上面有两个金丝镌刻的字体。“云……夏,不,云公子,多谢您出手相助,黄禹此生没齿难忘!”云夏颇有些疲惫了,“无事,那么我先告辞了。”此刻她只想好好休息会儿。
北风刮得人脸生疼,雪,无声地落了一整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