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么人?”姬朔挡在云夏身旁,斜眼看了宫无尘一眼。
感觉眼前红衣白发之人浑身淡淡的威压,宫无尘面色如常,直视道:“我乃丹丘大宗师宫无尘是也。”眼神平静,吐出老气横秋的几字。
云夏拉了拉姬朔,赔笑道:“还请宗师勿怪,他与我同是墨国太子的人。”不顾姬朔掉头瞪了她一眼,自顾自的向来人微笑道。
一句话,点明了彼此的身份,至于姬朔是如何在丹丘封山之时进来的,也就有了完美的解释。
宫无尘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表示:“既然如此,请二位随我一同进去。”
天色已近黄昏。
云夏等人穿过楼阁亭台,走过几处大殿,迈上九重石阶,停在了一处楼阁前。
背靠苍色的山岩,宅后一片竹林,庭中佳木葱茏,再进数步,两边平坦宽阔,两边飞楼插空,皆隐在朦胧树杪间。还未进入大厅。
突然一个白衣少女冒冒失失地冲了过来,“师父!你回来啦!”竟然一把扑在了姬朔怀里,云夏看见那家伙脸瞬间就黑了。还没发作,少女抬起水汪汪的眸子一看,是姬朔那张桀骜气势凌人的冷脸,顿时“哇”的一声,连忙后退几步,看到了站在旁边的宫无尘,“师……师父。”脸蓦然就红了,只觉得这个人美的不可方物。
“师父,我……”刚准备对宫无尘解释,姬朔一脸嫌弃:“我说,你不该先对我道歉吗?”
女子睁了睁无辜的大眼睛,小脸发红,急忙说道:“美女姐姐对不起,我太鲁莽了。不要生气。”本来是安抚的言语,瞬间像是点燃了炸药桶一般,“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气势瞬间紧张,好像要吃人的模样。
云夏看着这出闹剧,不等宫无尘圆场,先轻咳一声:“这位姑娘,他是……男人……”云夏面露尴尬,犹记当年的自己。少女感激地看了云夏一眼,随后听到她说的话,瞬间将眼睛瞪的跟铜铃似的,“什么?美女姐姐你是个男人!”场面再次陷入僵局,这智商,云夏在心底叹了口气。宫无尘垂了垂眼,这种脾气也该改改了。
都说了是男人了,还提美女姐姐,这不是讨打吗。果然姬朔一跨步站到了他跟前,一只手恶狠狠地捏住少女下巴,“很好。”不怒反笑,气势凌人。让少女小脸一白,下巴被捏的根本说不出话来,只好泫然欲泣地看向宫无尘。
“够了。”平静的声音带着不容拒绝的语气。
一道白光闪过,姬朔的手顿时被打开,“灵元白玉术!”震惊地看了宫无尘一眼。也不在乎他向自己动手了。
“你也知道?”宫无尘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你从哪儿学来的。”姬朔才不管他的疑问,开口就问道。
“你没必要知道。”冷声道。两人无声的对峙着。
云夏连忙出来圆场:“大宗师,今日多有叨扰,我两人赶路也十分疲惫了,还望能养精蓄锐,明日就界选一事详谈。”
“也好。”宫无尘顺着台阶就下,指派了一个弟子带他们去厢房。之后看了那个被吓得不敢说话的少女一眼,少女会意,连忙跟上,一同离去。
房内前厅。
“哼,小爷还真是倒霉!”姬朔抱怨道。记得半个月前,还有只猴子也叫他姐姐来着,今天又来了,心中甚是不爽。
“你说我就那么像女人么?”姬朔横了忍住笑意的云夏一眼,“嗯?”
云夏笑着点点头又摇摇头。她可不敢说自己以前也把他认作女人了,火上浇油可不好。
姬朔一脸挫败。
“对了,你说的灵元白玉术是怎么回事?”丹丘是修道之地,法术众多也不足为奇。
“那是白帝一支的法术。”云夏见他脸色难得的凝重了起来。
“白帝?!那不是传说中的神明吗?”
“那可不是传说……”姬朔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随后又释然,闷闷地说道。
“只是离现在太遥远了,太古以前的神明是没有传承的。”姬朔耐心解释道。
“因为他们自己就是规则的化身,四时五行皆由他们变化而来。”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云夏疑惑道。她对这些事听闻可不多。
“哼,我就是知道。”瞬间一副“看老子多厉害”的表情,得意一笑。
云夏无语地看了他一眼,“也就是他是白帝的传人么?”
姬朔脸色一变,“别乱说,这是不可能的。”随后就不说话了。
云夏只觉得心中的迷惑越来越多了,罢了,且看明天宫无尘怎么做吧。
帝都,夜晚明月高照。
黄禹早早地来到了月仙楼,水晶玉壁灯在鲛纱红罗帐下若隐若现,歌舞升平,香烟缭绕。软玉温香,美酒佳人。唱小曲儿的姑娘婉转如莺。一派奢靡景象。
“哟,我当是谁?原来是黄公子。”花妈妈掩笑而至。
“不敢将妈妈的话忘之脑后。”虽衣着寒碜,好歹气度还是有的。
“呵呵,罢了,今个儿你可走了大运了。”花妈妈神秘地朝他挤眉弄眼。
黄禹有些受宠若惊,连忙道,“请妈妈明示。”
“哎哟,今儿啊,正巧太子也在此呢!”一边低声说道,一边向二楼一间題着天香阁的雅间望去。
太子!就是那个差点被废之后却凭一己之力肆意朝野踏平宫城的墨倾池吗?!黄禹觉得自己仿佛被天砸了个大馅饼似的,心中欣喜若狂。他对这位太子早有耳闻,谈不上好坏,却独独对他从一个皇族草包变成天之骄子的城府感到十分佩服。莫不是有着卧薪尝胆的毅力和韬光养晦的实力,又怎么能成为世人闻风丧胆的太子?
“请妈妈提点提点,来日定不忘今日大恩!”黄禹十分上道地说道,礼仪恭敬有加,神色坦然大气。
“好!”眼中精光一闪,觉得是个可造之材,“太子岂是我等可以妄自猜测的?际遇让你来此,不可错失。”将那个金丝玉牌重新递给了黄禹。
黄禹一见,脑中灵光一闪,喜道:“多谢妈妈!”
际遇!就是要实话实说告知他如何得以来此地,看来那个自称云夏的人可能来头不小。
他虽文采比不过当今三甲,武功不如镇国大将军,家世不如亲王世族。但他好在有野心也很上道,当初沦落街头权当虎落平阳了。只要攀上了太子这棵大树,从今以后,谁还敢在他面前横着走!
心中算盘打的啪啪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