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黑子准备悄然离开时,手臂上忽然传来的力道让他不由得一怔,还未待他反应过来时,下一秒直接落入了一个温暖结实的怀抱中。
黑子扬起脸对上赤司唇畔划过的那丝不明所以的笑意,湛蓝色的眼眸里明显地闪过诧异和错愕,小嘴微张,贝齿轻轻蹭过淡樱色的唇瓣,仿佛对眼前的状况始料不及,根本没有反应过来的样子。
“赤、赤司君,你刚才是不是在装睡?!”一片惊诧之后,黑子想起之前在赤司睡着的时候自己有点幼稚的举动和想法,白净的脸庞上立刻爬上了一抹可疑的红晕。
“哲也认为我是在装睡吗——?不过我可从没说过我要睡觉呢,刚才只是想闭目养神一会儿啊……”耳畔传来了赤司愉悦的笑声,他松开抓着黑子的手攀上了对方纤细得不堪盈握的腰间,“倒是哲也,趁着我休息的时候不但偷看,好像还想做坏事呢。”
“我没有!”黑子急着解释,忘记了此时自己正姿态暧昧地躺在赤司怀里,也忘记了挣扎。
但他说完后想了想,又认为自己好像掩饰得太过刻意,有种越描越黑的感觉。
黑子低下头似是思忖了一会儿,接着又抬起湛蓝色的双眸,认真地道,“我只是觉得……赤司君似乎总是很累的样子,休息的时候尽管不像平时那样紧绷着神经,但眉间仍是蹙着的。我希望赤司君不要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因为在我的心里,赤司君已经非常强大了。”
“。…。。。”刚才还想着逗逗他的赤司在听到黑子的话后停止了调笑,他握住黑子的肩膀讲他轻轻扳到自己面前。
黑子望着眼前倏然安静下来的赤司,他的眼眸是那般的深邃,如陨石般深沉而耐人寻味。
在与面前的红发男子相识之后,黑子只见过赤司的两种神情。一种是他在人前的那种狂妄的、睥睨天下的傲然之姿,另一种便是他心情愉悦时所表露出的不羁的、邪佞蛊惑的魅人之态。这,是第三种。
撇开刚才赤司装睡的事实——这只能说赤司的演技太好所以怪不得黑子没能看透,格外岑寂静谧的环境让黑子略微有些不适应。
“怎么了赤司君?”黑子试探性地唤了一声。
“……没什么。”见黑子一副担心中透着顾虑的模样,赤司不禁哑然失笑。
哲也啊哲也,无论是十年前的那个夜晚还是如今,为什么你总能毫不顾忌地给予素面为谋的人温柔呢?
感慨的同时他也慨叹幸亏两次都让自己给碰上了,如若是他人,在面对这样的哲也时或许也会动心的吧……
“只是觉得。”赤司心情颇好地勾着嘴角,他抬起手,轻柔地将黑子被夜风吹乱的冰蓝色发丝捋平。“当初买下哲也的人是我而不是别人,真是太好了。”
当初买下哲也的人是我而不是别人,真是太好了。
赤司的话如时光倒退流转般在黑子耳边重复放映,他茫然地呆愣片刻,心脏的律动忽然不受控制地狂跳了起来……
黑子错愕地抓着左胸口的衣襟,似乎对自己的生理反应有些不明所以。慌乱中他挣扎着推开了赤司,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哐”地一声,门被重重地关上了。
黑子捂着胸口急促地喘息着靠在墙上,面色有些微微发红。
他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竟然,竟然在刚才的那一瞬对赤司君产生了不该有的联想和遐思!
“小哲?”上楼准备给赤司送文件资料的玲央,在看到举止异常的黑子后有些疑惑。
“实浏君,能不能、替我告知赤司君一声,我身体有点不舒服,先回房间休息了……”黑子垂着头低着眼,在与玲央说完话后步伐不稳地匆匆跑进了对门,发丝遮住了他的双眸,让玲央看不清他此刻的神色。
“自然可以,小征那么善解人意,我想他一定会体谅你的”望着黑子有点失魂落魄的背影,玲央摸了摸下巴,陷入了沉思。
黑子的性格他了解,就算身体不舒服也不会失去冷静和理智吧。
他怎么总觉得刚才在赤司房间里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情呢?
……
“你是说他脸红红的,神色很不对头,还让你替他转告我说他病了?”赤司眉眼轻扬,眼底掠过一丝笑意。
玲央点头道:“是的,但是……”这病怎么看都很可疑啊。
“不用担心。”赤司接过玲央手中的文件漫不经心地翻阅了起来,“他没病,只是热了而已。”
热了?
玲央瞥了眼室内寒气打到24度的空调,心里有点囧。
……
次日清晨,黑子端着香草奶昔有点心不在焉地走在林荫道上,树梢上时不时传来几声清脆的鸟啼和蝉鸣。风起云涌间,伫立在道路两侧的晚樱树发出了沙沙的声响,温暖的晨光透过树荫间的罅隙,淡粉色的樱花瓣在风的掌控中脱离枝叶的束缚,大片大片地交叠铺落在人行横道上,冷香萦绕。
昨日黑子彻夜难眠,今早一起来的时候挂上了浓浓的黑眼圈。一想到昨夜自己狼狈的样子,黑子依旧感觉到自己的脸颊阵阵发烫。
幸亏今天是周末,赤司虽仍要工作但很“贴心”地放了黑子的假。
其实黑子的工作比起赤司身边的其他人来说真的蛮轻松的,只要随叫随到并不触碰赤司的底线即可,如果忽略掉那些若有似无的暧昧的话,这简直就是一份千金难求的好工作!
只是……他怎么总觉得赤司对自己,似乎在各种方面都有点特殊呢?
黑子禀着心事拐进一条小巷里,前方突然传来了辱骂和打斗声。
照理说这种时候正常人的反应应该是扭头就走,不然的话被牵涉进去可是很麻烦的。
黑子表情没什么变化,不过,在他看到四五个人围着一个人踢打时,微微皱了下眉。
黑子走近了些,见地上的男子十八九岁的模样,他剑眉蹙起,狭长的双眸恨恨地紧闭着,一头靛青色的短发被额角的汗液打湿,薄唇苍白中微微透出一丝青黑,深麦色的面容上隐约露出痛苦却又被强行压制隐忍的神情。
只是他虽面上全是不甘和恼怒的神情,却完全不还手,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一般。
这八成是中了毒吧。
看着男子不繁复但有种低调奢华感的着装,黑子隐约也能猜出男子的身份高贵。
“请住手,在光天化日之下欺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是不道德的。”
正当几个人准备继续踢打时,一道清冽淡漠的声音忽然从背后传来。
“哈?你小子找死吧!?”领头的是一个身材魁梧的独眼,他气势汹汹地转过身,望了望见四下没人,这才低头看到了淡定地吸着香草奶昔的黑子。
同时,躺在地上的青峰在听到动静后也略有不耐地微微睁开了眼。
手无缚鸡之力?靠!要不是他上了恶人的当中了毒此时浑身无力的话,那些小罗罗就算再来二十个也不会是他的对手!
真是麻烦死了……他如今全身酸痛瘫软,一点力气都没有,可是他现在气得好想打人怎么办!
还有桃井那死丫头溜哪去了,关键时候不出来帮忙,居然还要靠一个路人帮忙!
等等……路人?
这路人好像有点眼熟啊。
卧槽,这不是前几天那个在拍卖会上被赤司征十郎买去的小家伙吗!
青峰突然觉得,自己之前被几个小虾米又踢又打的固然丢脸,但也没有此时被自己竞争对手的手下给救了那么丢脸!而且这个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