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落,房世杰腾地从床上站起来,有些瞠目结舌地问问:“咋回事?”柳儿也感到突然,但还是拽了拽房世杰的衣襟,说:“哥,你冷静点,听芍药姐慢慢说。”
紫芍药把白牡丹传唤自己的原因和经过详细地说了一遍。
“我去。”房世杰恶狠狠地说,“看狗日的杜金刚能把我咋的!”
紫芍药看了眼被激怒的房世杰,又看看柳儿,说:“去也好,不去也好,不用着急,有三天期限呢,不在此一时,还是坐下来好好商量商量再说。”
房世杰还想说什么,被柳儿止住,就哼了一声,一屁股坐在床上。
柳儿上前把紫芍药拉到门外,低声问:“用不用和秦少宽商量一下?”紫芍药想起秦家丢失的羊脂玉,心有顾忌地说:“他也很忙,就不用先惊动他了。依我看,新月堂醉翁之意不在酒,是另有图谋。”柳儿疑惑地问:“另有图谋?”紫芍药意味深长地说:“你不觉得新月堂突然造访秦家弯有些奇怪吗?难道真的是因为上次芙蓉楼打架的事?我看未必。以杜金刚的阴险狡黠、圆滑世故,绝不会为了一点小事兴师动众的。”柳儿迟疑地问:“那为啥?”紫芍药微笑着说:“我要没猜错的话,是为了秦家丢失的那块羊脂玉。”柳儿吃惊地说:“羊脂玉?”紫芍药点点头,就把自己一路上的猜想和计划对柳儿说了一遍,又说:“到时还得你去做你三哥的工作,这一石二鸟之事,对我们的革命事业是会大有帮助的。”
柳儿听得异常兴奋,不住地点头,她打心眼里佩服紫芍药的机警和睿智。是啊!同样是女性,同样是革命者,为了一个主义,为了整个社会,自己比起来是多么的幼稚和狭隘啊!
紫芍药和柳儿、络腮胡子商量妥当后,由柳儿去做房世杰的工作。房世杰起初不愿说出羊脂玉的事,经柳儿一番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最后说出了真相,并且同意了紫芍药的安排。
第二天一早,房世杰在紫芍药的一再叮咛下,穿戴整齐,只身去了新月堂。
杜金刚正躺在榻上抽洋烟,见二当家冷面飞鹰薛不刃急匆匆进来,说:“大哥,秦家弯九指房三来了,在门外候着。”
“好。”杜金刚忽地从榻上爬起来,说,“召集弟兄们,到聚义厅。”
房世杰在门口等了会,被一个喽啰模样的黑衣人叫进大门,接着,黑衣人领着他穿过开阔的庭院,来到了新月堂议事的聚义厅。聚义厅两侧威风凛凛地排列着腰别斧头黑衣短打扮的彪壮汉子,煞是壮观。房世杰进了聚义厅,一眼就看见杜金刚坐在正面的老虎椅子上,正虎视眈眈地看着自己。
“杜堂主,久等了,秦家弯房世杰不请自来了。”房世杰跨上一步,抱拳朗声说道。
“哈哈哈哈……”杜金刚闻声一阵大笑,继而眯起眼睛,略带嘲讽地说,“九指房三,你到底还是来了!”
“杜堂主,咱明人不作暗事,我既然来了,就用不着拽着女人说事,请你放了小翠姑娘,有啥事尽管跟我说。”房世杰没理会杜金刚的嘲讽,用不容商量的口气说。
“好,痛快!”杜金刚爽声叫道,“来人,把小翠姑娘带上来。”
稍顷,小翠被带了上来。小翠一见房世杰,心里先是一惊,接着就说:“房三哥,你咋就来了呢?”
房世杰点点头,问:“你没事吧?”
小翠忧虑地看着房世杰,摇了摇头。
“看见了吧!房老三,小翠姑娘好着呢,没少一根头发。”杜金刚指着小翠说。
房世杰见小翠安然无恙,就剑眉一挑,注视着杜金刚说:“说吧,杜堂主,要我做啥事?”
杜金刚默不作声的瞅了老半天房世杰,突然阴沉沉地说:“我要你交出那块羊脂玉,记住,千万不要说没有。”
“凭啥?”房世杰冷冷地说,心下却想,果然不出紫芍药小姐所料。
“哈哈哈哈……”杜金刚又是一阵大笑后,从老虎椅子上弯起腰来,瞪着眼珠,压着嗓子一字一句地说:“凭啥?就凭新月堂这三个字。”
房世杰环视了一眼两边站着的黑衣人,看着杜金刚不作声。
杜金刚见状,指着两侧的黑衣人说:“你们都下去。”
两边的黑衣人立马退出了聚义厅,只留下二当家冷面飞鹰薛不刃和一个师爷模样的瘦子站在杜金刚两侧。
房世杰见众人退了出去,就清了清嗓子说:“玉可以交出来,但必需答应我一个条件。”
“你说。”杜金刚盯着房世杰。
“我要做新月堂的三当家。”房世杰一脸平静地说。
“混帐!”站在一侧的瘦子抢先吼道。
杜金刚脸一沉,止住身边的瘦子,用挑衅的口吻说:“好大的胆子,你就不怕我要你的命!”
房世杰也用嘲弄的口气说:“命?我房世杰有的就是一条打打杀杀不怕死的命,不过,比起你要的羊脂玉来说,我思量着杜堂主会是更喜欢要玉的吧!”
杜金刚没想到房世杰敢跟自己叫板,又因在秦家弯见证了他的胆识和壮举,心里先自喜欢起来,不由的竖起大拇指叫道:“好,是条汉子,有胆有识!有气魄!我答应你的条件,等你加入了新月堂,你就是我杜金刚的樊哙了,哈哈哈!”
房世杰瞅了眼两侧的薛不刃和瘦子一眼,骚了骚脑门,憨憨地笑起来,显得老实憨厚。
薛不刃和瘦子回看了眼杜金刚,想说什么,被杜金刚抬手打住,接着说:“从今往后,你九指房三就是我新月堂的三当家的了,等你交出羊脂玉后,我杜金刚就在这儿当着众弟兄们的面做个宣布。”
“好,既然这样,杜堂主要是信得过我房世杰,三天之内,我一定带着羊脂玉来见你。”房世杰抱拳说。
“那得要小翠姑娘留下来。”瘦子插话说。
“不用了,连个放人的胆量都没有,叫江湖朋友知道了还不小看我新月堂无人。”杜金刚摆摆手,胸有成竹地说。
“杜堂主,二当家的,告辞!”房世杰抱拳说罢,转身拉起小翠,头也不回地走出聚义厅。
庭院的角落里,刘拐子远远地看着房世杰拉着小翠离开了新月堂,心里觉得很不是滋味,就上了聚义厅找杜金刚,问他咋就把小翠给放了,不是说好了给我做女人吗?杜金刚没有多言语,只是警告刘拐子今日之事不许向外人乱讲,要是让秦霸川知道了,我饶得你,堂规饶不得你。刘拐子怏怏不快地退了出来,自此怀恨起杜金刚。
房世杰和小翠出了新月堂,在镇上胡乱转了一圈,确系没有新月堂的人跟踪后,才去找紫芍药和柳儿。
紫芍药听了房世杰过堂的经过后,看着有些害羞的小翠说:“那就让小翠暂时留下来吧,等你回来了再说。”
小翠顿了顿,看着紫芍药说:“芍药姐,我还是回去得好,秦家五太太也是个可怜的女人,我一走,没人给她个通风报信了,定会遭到三太太的算计的,再说,房三哥一个人回去,我也不放心,万一有个好歹,我还可以来找你们。”
紫芍药和柳儿都觉得小翠回去不合适,劝她还是留下来。小翠说你们不要担心,有大太太和五太太在,老爷估计也不会对我怎的,大不了是挨一顿骂罢了。二人见小翠执意要回去,也没强留,就说了些多家小心和注意照应自己的一些话,之后,又再三嘱咐房世杰,回去后一定要小心提防秦霸川。
紫芍药本来打算车把房世杰和小翠送回村,可考虑到万一再惊动了新月堂的人,于事不利,又见二人执意要走回去,想想也是好事,就没再勉强。
上得街来,房世杰想起好久没见烟雨楼的光棍丸子和三眼寡妇了,就和小翠去了烟雨楼。
烟雨楼人来人往,生意一片风光。光棍丸子和三眼寡妇正躺在床上抓虱子,听跟班的说房世杰和小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