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和送她们回家了,我一个人沿着街头慢慢走回去。已经是晚上八点了,路过一个新疆烤羊肉串摊点,这才想起两顿没有吃饭了,我立了会,平素最爱的香味这会反倒乱了我的肠胃,我靠着一颗树,想呕吐。
有手来搀扶我。
我疑惑地看着他,又是温和告诉的吗?
施洋没有回答。
什么都不能给你,只会将一个人的心揉碎,不值得对我这样!
他浅浅一笑,说什么回报,温婉快乐就好。
阴冷的街头,传来熟悉的旋律。
“多少人曾爱慕你年轻时的容颜?可是谁能承受岁月无情的变迁。多少人曾在你生命中来了又还?可知一生有你我都陪在你身边。”
我努力克制住泪水,真想找个无人的地方大哭一场。
白粥冷了,咖啡凉了,泪水也干了。
他在对面静静地坐着,没有一句话。多年了,他还是没有变,沉默寡言的他在等我开口。
窗玻璃上覆着一层薄薄的水雾。也是一个冷清的日子,在学校附近一家新开张的咖啡馆,我将厚厚的一叠书还给他。
施洋家境殷实,那个时候他已经开始用零花钱资助一个同学的学杂费了。而他每次来看我,都争抢着买单。那也是我第一次喝咖啡。
我告诉他体育系有个叫范思承的男孩还不错,很阳光,温婉已经决定和他交往了。
“是吗?”他淡淡地说。
“你有什么意见吗?”我试探性地问他。
他回答,能提什么意见?你觉得好就行。
这就是施洋。我在想年轻的我们所以会错过,和我们的清高是分不开的。那次以后,他不再常来,我更不会去找他,慢慢地我们疏远了。
10年后,他还是孑然一身,似乎什么也没有改变,而我,已是伤痕累累。
有手机短信进来,我低头看,是姚远的。
“你也去了?让你难过了,很抱歉。我究竟做错了什么?离开不离开她都无法释怀,真的很茫然了。”
我没有回话,我更茫然。
“认识2班的姚远吗?”我将手机推给他。
轮到他疑惑了。
我说起了一小时前发生的那一幕。我需要倾诉,也应该坦诚,给他一个交代,虽然这有些残忍。
他一直很认真地听, 时而习惯性地推下眼镜。
沉思了一分钟,他说,姚远是一个好男人。
“但是,他应该做出选择。这样对你对她都是不公平的。”
“是责任和情感让他很痛苦。”
“我不这样认为。那种责任是形式上的,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责任。既然不能给她幸福,就应该放手,给她自由。”
也许施洋说的是对的,但现实又是另外一回事。
中西餐厅的人慢慢散去了,只剩下远处的一对情侣,拥抱着窃窃私语。
“以姚远的性格,他未必走得出的。我担心最终会伤害很多的人,包括你们自己。”
我固执地以为什么也无法将我们拆散。
他偏过头去,说祝福我们。
寒风中,他送我到院子外。
我开门。
“温婉。”他叫住我,眼里有泪,“对自己好一点,多保重。”
没等我回答,他已经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