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将要走到宫殿大门的时候，守在附近的易成连忙迎了上来。

    他只是微微抬眸看向楚芙，眸光微暗：“别怕。”

    “……”楚芙愣了愣，这种偷看突然被抓包了的感觉……

    她轻声应道：“嗯。”

    她的声音飘散在夜风之中，低眉顺眼的她，今夜有着一种往日没有的乖顺感。

    算了，误会她害怕也比认为她受美色所惑要来的好。

    她才不会承认，自己是被美人计差点攻略成功了。

    皇帝在宫内行走，是有太监和宫女开路的，更是有人唱名。

    本来，在天启帝距离这座宫殿有百米左右就要开始唱名了，只是他那时却抬手制止了，直直走向了走在另外一条小路上的楚芙。

    但是，都走到宫殿门口了，如果再不唱名，那就说不过去了。

    不只是会造成惊吓，更会使得朝廷官员人心不稳的。

    ——你说，陛下忽然静悄悄地出现，是要干什么？

    肯定是要抓人马脚！

    更重要的是，每一位妃嫔，每一位大臣，每一位诰命夫人进场，都是要唱名的。

    他不这么做没大事儿，任谁也不能看轻他。

    只是他的桃儿，初初升位贵人就被人如此下面子，那可是丢人极了！

    换着是个心思细腻点的，说不定得寻了个时间，病死了算！

    宫内妃嫔不允许自裁，要想死，也只能够是病死了。

    他，又怎么舍得？

    易成服侍了天启帝这么多年，自是清楚他想的是什么，在这之前，他已经吩咐好了唱名的太监，对方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在这后宫中每个人都是人精，什么有利于自己都门儿清，难得被御前大总管提携几句，那小太监自是鼓足了劲儿！

    太监那尖利而带着一股奇怪韵律的声音炸响：“陛下驾到——！桃贵人驾到——！”

    本来还在窃窃私语的众人立即收敛起了脸上的笑意，纷纷严肃起来。

    等到那道玄色的身影出现时，纷纷弯腰行礼：“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愿陛下寿比南山，愿天启朝国泰民安！”

    这是因为在宴会上，天启帝也明确说了这不是国宴，所以众人都不需行跪拜礼。

    若是国宴或者别的时候，自是需要行三跪九叩大礼才能够表达自己对陛下的敬意！

    只是，没有人忽视，那能够跟在陛下的唱名之后的桃贵人！

    按理来说，楚芙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六品贵人，在场的除了几位小妃嫔之外，就没有比她更低的了。

    她是受不得在场的臣子、诰命夫人和高位宫妃的礼的。

    但是，她就这么地站在了天启帝的背后，受了。

    天启帝掩在了宽大广袖之下的手一直紧紧牵着她的，不容许她后退避让。

    “平身。”

    天启帝的声音变得淡漠威严，完全和楚芙记忆中的他不一样了。

    她愣愣地看着那张瞬间变得严肃的脸，似乎还真是第一次认识他。

    就连她第一次见到他时，都没有这么冷。

    现在的天启帝，就仿佛那高高在上的神明，带着摄人的威压，那双眼，透着冰冷的光。他看着那些矮他半个身子的人，仿佛在看芸芸众生般。

    如此，诱人。

    楚芙不自觉咽了口口水。

    ——突然好想，就地扑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