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两人领命,不由分说,一把抽出胯间的锋利大刀,气势凌厉劈风斩空的向既白砍去,既白桃眸一凛,急急后撤一步,透过门窗,请示六笙。
六笙此时也看过来,冲他意味不明的点点头,而后笑笑。
既白眼眸微闪。
这便是随他想做什么便做什么的意思了,如此,也能放开手脚了。
男人两指并拢,口中默念法咒,不一会一张透明的结界便张开,将两个门卫与他都笼罩其中。这样外界就看不到也听不到里面的东西了。
如既白所想,这两只煞鬼生前是战场大将,一身杀人无数。无论老幼妇孺亦或无辜百姓,只要是敌国之人,被他们看到就难逃被惨烈砍杀的命运。
他们杀伐果断甚至有些心狠手辣极其适合战场杀敌,只不过夺得天下后,新帝忌惮他们的杀人手腕,怕他们有一日会杀君弑主,于是便趁他们睡着用火将他们烧死以绝后患。
两人死后入了魂牢,只不过又被六笙讨要了过来,养在了地府,后又被放在六劫做门卫。
两人生前杀人如麻,死后却多年没杀过人,正手痒难耐,此时既白自己送上门,还不杀红了眼?
两人大步长跨,目含残虐杀气,紧握大刀杀气凌厉向既白砍来。
既白警戒的盯着眼前两人的动作,突然向门内喊道:“师傅,我没有武器!”
既白喊话期间,两人动作不停,瞄准时机向他砍杀,既白身形灵活一侧,大刀劈空。
一招不成再成一招!
两人身手矫捷,急急收步,鞋底摩擦地面的声音刺耳难听,两人稳住,而后猛然转身将刀反转,晃成刀花直逼门面。
既白两手空空,欲要念咒,但时间太短,欲要闪躲,但那刀已经逼至面前眼见便要看到自己。
千钧万发间,一道清冽女声传来,“接着。”
而后一柄锋利长剑破门而出穿过结界飞到既白手中。
来不及细看,既白接住瞬间,反手格挡。
“铿~!”金属相撞的剧烈轰鸣震得结界漾起波纹。
双方各自用力,两只煞鬼面目可憎目眦尽裂,腿部下蹲紧紧蹬住地面,欺身前倾。
既白奋力迎击,因的要过用力手上血管暴突,他紧皱眉头,与对面两尊杀神无声较量,突然其中一人动作松懈了些许,立即瞄准时机,将全身力气聚集到手臂,随后猛然一震将剑上大刀震开。
煞鬼被震,大退十步,也就是这十步让既白有了时间掐诀念法。
“仙牢!”一段繁复错杂的法咒瞬间完成,既白暴喝。
只见白芒刺眼,两座捆满寒冰铁索的半球牢笼破空降下,将两人狠狠扣在其中。
煞鬼凄厉嘶鸣,手中大刀疯狂砍上仙牢,狰狞的挣扎着,想要出来。
看着两人疯狂的身影,既白缓了口气,走至两人面前,冷嗤:“这是天族仙牢,按你们现在的修为出不来的,还是别费力气了…噗!”
还未说完便狠狠喷出一口血。
随意擦去唇角蜿蜒不绝的血液,既白吃痛抚着胸口。
他方才成年,法术尚不熟练,此次情况紧急又如此勉强召唤出了两座仙牢,于是被法术反噬了。
这内伤一时半会好不了了。
他摊开手,手中现出一枚丹药,随后立刻将其吞下,撕裂般疼痛的五脏六腑才好受了些。
撤去结界,既白虚弱踉跄了两步,最后还是用尽仅剩的力气努力站直了身子,而后若无其事的推开门走进店里。
无视崔二娘吃惊的目光,既白紧紧看着六笙,淡淡到:“不知徒儿的入门考试可还过关。”
六笙凤眸半敛,慢悠悠放下茶杯,平淡道:“尚可,但…仍有不足。”
望着女人,既白眸光一闪瞬间将头低了下去:“还请师父指教。”
六笙站起身来,拿过既白手里的那柄长剑,玉指轻弹,那剑也跟有灵气似的随之嗡鸣,六笙傲然轻笑,将剑横在臂侧置于既白眼前。
“可知这剑的来历?”
仔细打量一遍面前的剑,确定没见过后,既白微微摇头:“不知。”
望着远方泼墨般浓黑的夜空,女人追忆般幽幽道:“三万年前,也是一个如今日般漆黑的夜晚,为师那不成材的小侄女红螺年幼好玩,跑到了地府与鬼族的交界处被鬼族之人擒住,为师一怒之下将两地交界处劈出了一道百米宽的天堑。”
“那天堑极深,底部是地心熔浆,温度极高,岸上千米高处的空气都被烤炙扭曲,也正是由于这高温天堑,自那之后鬼族再无人敢靠近交界处。独有为师觉得那是地府难得一见的光亮,将那天堑当做了一处风景,偶尔过去欣赏几番。”
“百年后,为师到那里散步,偶见一柄墨色长剑,想着相逢即是缘分,为师便将它收了。”
说到这里,女人忍不住喟叹:“我曾打算将它送与二哥,可这剑在地底埋了不知多久早已有了灵性,愣是不跟二哥,将它握在手里还烫人。”
“直至今日你说没武器,为师才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将它扔了出去。不想,你正是这剑选中的主人,如此,也算是促成了一段主仆缘分。”
一听这剑是个有灵的,既白神色微怔。
世人皆知,一个物件若想有灵,不光要经过漫长时间的洗礼,而且还要经过极为严苛的天雷劫,渡劫而身不毁方才成灵。
如此苛刻的成灵条件,也就注定了天地人三界的灵物稀少。
天帝手上的那枚乾坤戒是一个,六笙手上的纳戒也是一个,还有的便是自远古时期便流传下来的圣物了,只不过那些知名的圣物早已被分配给了九宫十三府用以震慑他人。
今日陡然见到天宫外的圣物,既白万年不变的冰山脸终于有些动容了。
“师傅,真要将它送与我?”既白有些不确定问道。
六笙慢悠悠的步子顿住,细眉微挑:“你师父看起来是个很小气的人?”
本想着自家面瘫徒儿既然做出了这么意外的表情,如果在说些好话给她听,那她便爽快将剑给他了,却不想…
“师傅的确是个很小气的人。”既白桃眸坦然,无比真诚的望着女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