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千澜自然不可能信紫皇的将皇宫当做自家,若皇宫成了她的家,那么她会变成什么样的身份?
面上挂着浅浅的笑意,云千澜没有将心思表露半分,而是道:“澜儿以为自己的想法已经表达得很明显。”
紫华宴上,她的想法和目的,应该足够明确了吧?
可紫皇不还是拒绝了她要解除婚约的请求,这次又是为了什么,重提此事?
没想到她会如此直接,紫皇景氏微微一愣,旋即威严的脸上露出了无奈的笑来,“其实当年你的母亲,一开始并不赞同你与临儿定下婚约,是朕和皇后坚持,她最后才答应。”
云千澜静静听着,并未言语。
她对画扇夫人的了解并不多,且多数是从别人的口中了解到的。
紫皇自顾自地怀念起从前的时日,好不容易终于想起云千澜还在,这才将话题拉回来。
“朕问你,果真和临儿再无感情,想要解除婚约,哪怕付出点代价?”
终于来了。
云千澜由始至终都平静无波的眼眸微微一漾,抬首,神情笃定,“是。”
紫皇神色微变,似乎有些遗憾,看着云千澜的目光有些不忍,气度威仪地看着她,“你不后悔?”
“绝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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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皇宫,云千澜去了一趟品湘楼买了些云千奕从前最爱喝的桂花酿,便回到了云相府。
这会云幽月还在浴血梅庭的事情云家还无人知晓,因此并没有多大的动荡发生。
云千澜自然不会告诉他们这件事情,唇畔带着浅笑,拎着桂花酿便往清竹园走去。
这些天她担心会打扰到哥哥复健,一直没有敢来打扰他,于是才买来了桂花酿讨好哥哥,他一贯疼她,是一定不会怪她的。
推开清竹园的门,好几道残留在空气中的陌生气息忽然钻入云千澜的鼻尖,让她轻快的脚步渐渐放缓,警惕地观察四周。
“哥哥?”
确定院子里并没有生人只是留下了气息之后,云千澜轻声开口,右眼飞快跳了好几下,一种不好的预感从胸臆间扩散开来。
整个清竹园,死寂一般,好像已是无人的空院。
“五,五小姐……”一道虚弱的声音从微掩的屋门传来,一只带血的手伸了起来,引起了云千澜的注意。
啪嗒。
她手中的酒坛落地声清脆刺耳,她却顾不得那么多,大步走过去,推开屋门,一阵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当看见竹清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时,她的心底忽然掀起了惊涛骇浪。
“竹清,你怎么样?”云千澜立刻蹲下身去,从空间拿出一颗止血丹给竹清服下,一边辅以银针护住他的心脉,焦急问道,“哥哥呢?这里怎么会变成这样?”
说着,云千澜回头看了眼屋内情景,明眸中的淡然正一点点碎裂。
云千奕平日里临摹的画卷碎裂成段地散落在四周,地面鲜血斑驳,已经完全干涸,就连屋内的书桌与屏风,都未幸免于难,四分五裂,屋内一片狼籍。
看起来俨然是经过了一场恶战。
明白过来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云千澜忽然觉得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干了一般,唇瓣干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