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云千奕昏倒之后,一直在暗中的人终于现身,却只是一个模糊的侧影,隐约可见那人一袭黑色锦袍,里衣纯白如雪,衣襟与袖炮边缘皆是金线挑边。
人如修竹,尊贵凛然,覆在他脸上的纯黑面具仿佛在泛着泠泠的冷光,在月夜下,便是犹如地狱修罗般,让人只此一眼,一种畏惧心理便自灵魂升起。
鬼帝。
这两个字刚闯入脑海中,云千澜垂放身侧的小手紧紧攥起,眸中迸射出一抹强烈的恨意与报复。
好不容易将缺失的记忆消化完毕,云千澜紧抿红唇,将竹清扶上塌,为他施针后,便用现成的药材给他炼制了一枚丹药,给他服下。
做完这些已不知过了多久。
早就苏醒过来的球球和娃娃感受到来自云千澜身上强烈的恨意与悲寂,都没有开口,静静地陪着她。
云千澜重情,可她的理智却往往凌驾于她的感情之上,纵然再慌乱,她也不会乱了自己的思维与理智,去做自己还没有那个能力做到的事情。
这是前世,慕寒对她的评价。
而这个评价对于现在的云千澜,同样适用。
只要你看她放在膝上的双手便会发现,由于攥得那块尘王令牌太狠,她的手心已经被磨破,缓缓淌血,她却仍不自知,神色淡然,好似已经平静下来。
“球球。”
她忽然出声唤道,声音有些嘶哑。
球球看着这样的她都觉得很心疼,也就没有像以往一样和她开玩笑了,乖乖应道,“我在。”
“豁出我现在的实力,能不能与鬼帝同归于尽?”
听到这话,球球顿时炸毛了,又担心影响到她的心情,只好放柔了声音,“不是我打击你,以你现在的实力对付那个深不可测的鬼帝,就算对方是个病秧子……”
“你也动不了他半根手指头。”
见云千澜明眸冷冽,球球有些不知所措地挠了挠脑袋,接着道,“我知道你现在心里很不好受,我也没有故意打击你,只是以你的实力,就算对方昏迷了,你也没办法杀了他。”
鬼帝是什么人?
紫霄国开国以来,唯一一个能够得到紫皇允许,身为皇家子弟却能够不冠以皇姓的王爷。
哪位王爷能与他一般,有此殊荣?
可以说,若不是他活不过二十年,太子之位撑死也轮不到紫轩临来坐。
且不提他的身份权势,就是他的实力,也是如今的云千澜无法对抗的。
球球只是告诉她一个事实,不想让她做傻事而已,云千奕对她而言多么重要,它和娃娃都看在眼里,人突然没了,它们心底也怪不好受的。
看着清竹园上的灰蓝的天空,云千澜深深地吸了口气,唇角绽开一抹淡笑,“着急什么,我开玩笑的。”
她不会傻到去以卵击石。
球球娃娃看她不像说笑,终于松了口气。
竹清还没醒,云千澜直接挥手将他和屋内云千奕作的画一同收进空间,转身离开这里。
她并没有立刻离开云府,而是打算去找云正秋,却不想,传旨的宫人已经来到云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