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长歌这才低头看着棋盘上的局势，越看便越是心惊，明明局面已到绝路，可白子却生生在绝路中杀出了一条生路来，可谓是绝地反击，让人惊叹。

    他身为紫霄院院长这么多年，唯有一个帝疏尘和一个云千澜，让他真真觉得是天降奇才。

    这两人若是真在一起，只怕这天下都要倾覆。

    只是，这两人对对方都并无半点感情，那一纸婚书只怕牵引的，会是孽缘啊。

    “方才那丫头所说的是何意？谁因你失了双腿废了修为，让那丫头这般仇视你？”

    “仇视本王的人多了，她算几何？”

    除了紫华宴上那一曲音杀，以及他用镜辞的身份故意接近试探，对于她所说的，他一个字都未听懂。

    若非她是小五的徒弟，方才那枚棋子就不是朝她的咽喉去，而是直击她的心脉了，且不会留情。

    待云千澜找到茶叶走出屋子时，院子里只剩下曲长歌一个人。

    鬼帝已经走了。

    云千澜明眸微冷，故作无事地走向曲长歌，顺势坐下来，拿起茶具开始泡茶。

    见她竟然还会泡茶，曲长歌也就没出言让她先回去，等她泡完这壶茶也不迟。

    “院长大人，您和尘王似乎交情不错。”云千澜状似不经意般问道，那双炼丹用的纤手泡起茶来，竟也这般富有美感。

    曲长歌微微颔首，倒也不吝惜告诉她这些，“他是紫霄院中唯一一个差点让涅槃池开启的人，我也曾有亲自教导他的想法，只是你也瞧见了，以他的天赋，根本不需要任何人教导。”

    开启涅槃池？

    虽然只是差一点，却也让云千澜感觉到，此人是真的没有那么好对付。

    “既然他是紫霄院的学生，为何从未在院里见过他？”她接着问道。

    “他偶尔会来。”说到这，曲长歌似想到什么一般，轻笑一声，“你应该是见过他的，只不过你没有察觉而已。”

    “此外，他是最忌讳外人在他面前提起他病体之事，你今日触到他的逆鳞，他没有追究，已是对你宽容了，明白？”

    闻言云千澜小脸面无表情，只是点了点头，“千澜明白，只不过……千澜还有一事想要麻烦院长。”

    “且说无妨。”

    云千澜勾了勾唇，低声凑近曲长歌耳边说了几句话。

    听完之后，曲长歌面色有些惊讶地看着她，“外人皆避他如蛇蝎，你就不怕？”

    “怎么会？就算再怕那也是千澜未来的夫君，千澜自是要为以后的生活好好做打算的，所以希望院长大人成全。”

    云千澜眨眨眼眸，小脸上端的是天真无辜，看起来无害极了。

    就连曲长歌都信了，她这么说是真的为了和帝疏尘培养感情，以便为日后成婚做感情基础。

    被这丫头一双水灵灵的眼眸瞅着，曲长歌饶是觉得此事有些难办，也忍不住想要答应她了。

    整个京华城，谁不是恨不得避着鬼帝走，偏偏这丫头不走寻常路，竟然想要……

    “好，答应你了，不过你切记，此事我并无太大把握，只能尽力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