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黎也想过这个问题会给她带来暴露身份的风险，但她还是要问。

    裴青，真的是她唯一的，也是最好的朋友了。

    “你姐姐她……为什么没回来？”

    提到姐姐，铃铛的眼底涌现一抹深深的痛色，足以见她与姐姐感情至深：

    “我们也不知道。只是部队下来人说，姐姐后来不知怎么去了战场，后来战争结束后，却并没找到姐姐的尸体。部队给了我们很大一笔慰问金，可我只想找到姐姐。事后也通过多种途径打听，但都无果，我想，是战场太乱，姐姐她……”

    铃铛有些哽咽，最终没有说下去。

    江黎在心底微微叹气。

    这就是她们特情佣兵的下场。

    忽然变成了在这个世界上没有身份的佣兵，就再也不能出现在家人面前。

    她还好，没有家人，从小就是孤儿，也不用去牵挂谁。

    活了十八年，她的世界就只有国家、敌人、裴青和……少将。

    但裴青不一样。

    她经常会在执行完任务以后，见到裴青一脸微笑，淡淡的看着手里的项链，似乎是在想念谁。

    那时候她就很羡慕裴青，羡慕的是，即便是她也失了身份，失了过去，从此就要生活在军机处，以战争为生，但她却仍然有可以回忆的东西，可以思念的人。

    可是江黎没有。

    她从来就什么都没有。

    不愿陷入回忆，江黎深吸口气，对铃铛说：

    “我是在你姐姐当兵的时候，认识她的，我之前家里也有当兵的人，去看望亲人时候，你的姐姐和我打过照面，当时是她带我去见我亲人的，她很热心，我就和她多聊了几句，后来就算熟悉了，但来往不多。见到你，我想起她，之所以会问，是因为觉得你们很像，就好奇了一下。”

    她相信，她说的这番解释，还算自然，铃铛并不会怀疑。

    果然，铃铛毫不犹豫就相信了，轻轻哦了一声，眼底有难掩的失望神色闪过。

    江黎明白她的想法，她以为，江黎认识裴青的时候，也许是裴青失踪以后的事，这样她就能知道自己姐姐的下落了。

    事实也的确如此，只是，江黎不能说。

    心中五味陈杂，江黎却一句安慰的话也说不出，最终只能是拍了拍铃铛的肩膀：

    “你唱歌很好听，她在天之灵也会为你高兴。以后我会经常来这儿听歌的，希望你还愿意唱给我听。至于……我的秘密，还请你为我保密。”

    铃铛微微一笑：“好，一言为定。”

    江黎并不担心铃铛会说出去，她相信，裴青的妹妹，是绝对不会言而无信的。

    不过出于好奇，江黎还是问了她，是怎么发现自己是女儿身的。

    铃铛的话让江黎很惊讶。

    原来，铃铛是专修心理学的，看人非常的准。

    她本来也是要靠心理学专业进入军校的，但因为裴青的例子，家里人就不想让铃铛再和军人挂钩，后来因为她喜欢唱歌，就白天继续读心理学博士资料，想考博，晚上来这儿唱歌打打零工。

    唱歌纯粹是爱好，观察人则是她的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