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早的,阿秀又跑来打扰我睡眠,我没好气的“阿秀,今日又有帅哥光顾?你最好有好理由,不然!后果很严重”。
昨夜一夜睡得不安稳,清晨又被阿秀挖起,虽是有心看淡,但一段感情的结束,毕竟在漫漫人生里划过间隙细痕,水过无痕的技艺不是一时半会的练就。梦里总闪现和正男交往的情景,那样温文诗意的男人,和他相处总是如梦幻的唯美,美的一切都不真实,他全心意的投入感情,却因母亲的反对,那么干脆的就能放下,男人的决断,狠厉,不得不佩服呢!我自省,我恨过怨过吗?
记得教学课本里,描述的某风景名胜,如何如何美,沁人心脾,泉水叮咚,花香蝶彩,美不胜收,直至自己终有机会亲自游览,却大失所望,因为印象里的文字形容的太好,当现实比想象糟糕时,没有比这更令人沮丧的事情。而正男正如臆想中的美景,经不起现实的冲击,猴子是永远捞不着水中月的,我宁愿做务实辛劳的蜜蜂,也不愿做水中捞月的猴子。
我有时在想,不如平凡过一生,没有男人的生活,不会是鱼缺了水,古代的男人最重贞洁,重妇德,休妻的七出比放屁还容易,我这样的后期穿越者,现补习教条女德,恐怕不能全盘吸收,七出之条一天就全现形,我哪里当的古代媳妇?
自由自在,海阔天空,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跃,为什么不自己创造属于自己的天空呢?只要不妨碍其他什么人的生活,随心随欲最难求,人一生里追求,莫过于中庸,心境的调适最重要,一晚的不适,有了这份认知。
阿秀偏偏的清早叫起我,我怎会不一肚子火,最好她有个好的理由。
阿秀见我恼火,说话到利索了,“秦姐,店里来位神秘大户,一开口就下了五千两的定金,但是他指名要老板去接客”。
‘接客’?不怪她们,都怪平时我说话不把门,这回轮到我去‘接客’啦!哎,什么世道,现世报这么快。
迈入店铺,和素日没什么不一样,阿秀示意那客人在内室等候,我猛一瞪眼,“干什么把人领到我的休息室?办公室不行吗?”
阿秀很委屈“那位公子说身体不舒服,我就,,,就,,,,”!
原来,又是美色所误,不过,我到好奇是怎样的绝色令阿秀这般怜惜?
推开门,仿佛进入了另一番天地,迎风踏青,堤柳垂杨,杏花散落,空气似夹带着春风,那人仅仅站立凝视,我却恍惚的只觉又转世投胎了一遭,来世赴前缘,生死皆不悔的顿悟,难怪!这样引人遐思的人物,阿秀怎抵挡的了?我注意到桌面上的面纱遮帽,想来外间的人不曾见过美人真容,唯独阿秀,我轻叹一口气,这人心思缜密,考量周到。
我叩击桌面,引那人回顾,那人一副盈弱之姿,久病后的苍白,美的令人怜惜,看着他叫人心疼,肝疼,浑身上下无一处不叫嚣,只愿为他生,为他死!冲锋上阵的战士,因他值得!
病美人浅浅一笑,高贵的似御阶上的王公,含笑友善“梅,听说秦老板的衣饰向来独特创新,冒昧处请见谅!”
‘梅’多雅致的名字,印象里女子叫梅,则俗气,男人叫梅则添了份雅,多了韵味。对着这样别致精细的妙人,我走路的步子带着风,飘飘欲仙之感,女人对着美男帅哥,不自觉间的卖弄,无论美丑。
“我到不知我的小小店铺如此声名赫赫?梅公子要几套成衣?”
为病美男的服饰,我可煞费苦心,病美人肌理白皙,配黑色肯定不错,但此朝忌讳黑色,除非丧事才穿就,美人这么好的天然资本,不穿黑色可惜了!灵光闪现,小缎的白色领衬底,衣袖处白色细边,袖上古朴的古典文字,正襟口偏左,心脏的位置找书画好的师傅,用银线刺绣诗一首‘咏梅’,腰带宽且高直,腰带中间部分,黑色带金线刺绣了古典的‘梅’字,下摆处,故意裁接一块斜三角的白色布料,不经意的以为内衣外显,同样的刺绣一枝含苞待放的二三朵梅骨朵,立体的花骨朵淡淡盈香,添了梅的干花塞入花骨朵,傲雪独自开的冰梅,铁骨铮铮!
梅七天后取走了七套成衣,我劝他试穿,他含笑道“秦老板的眼光,梅信得过,三日后请秦老板驾临飞墨轩,梅以文会友,茶水相待”。
我胸中无点墨,真要去赴约,恐怕会出丑,但美人诚挚相邀,不好意思推却,天生的脑子里装了几首古诗词,穿越变才女哪那么容易得?
再次见到梅,连我也忍不住惊艳,惊讶的嘴合不拢,半晌回过神,赞叹“梅公子,当真是天生的衣服架子,我预计几天内,梅公子定能带动一大批的美男光顾我的小店,呵呵!”
梅苍白的颊染红霞,人显得精神,“秦老板,开玩笑了”。
我依旧是男装,园中的石亭里,早坐满了十几人,有我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大家彼此介绍,果然有人提出要光顾我的成衣店,我笑呵呵的应下,气氛还算不错,连知名的艺妓范无双也在场,因为做过她的生意,彼此都认识。
梅携一人,远远的走至石亭,我仔细看,竟是慕容!一瞬间,我竟有些紧张,毕竟如果李乾不那么早出场,慕容对我究竟是怎样的态度,一切过往显得朦胧暧昧,或许,只是我的一厢情愿罢了,庸人自扰!
梅高声的介绍慕容,看的出梅和慕容私交很好,我向慕容点点头,梅惊讶“原来秦老板和慕容认得?阿醒,你怎么没一件秦氏绣坊的衣服?我真是爱极了这件衣裳”。
我目瞪口呆,没见过男人对衣饰的狂热,真心喜爱,如此在意!
慕容浅笑,先是看了眼梅,接着对我问道“梅衣衫上的‘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
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是你的手笔?”
我摇头笑笑“不是,这首是我幼年时偶遇一乞丐,赠了他些吃食,乞丐咏颂的,见梅公子巧姓氏,所以命师傅们刺绣的,我哪里有这好文采?”
我的谦虚反到令人觉得是托词,索性微笑不语。
范美人琴棋诗画无一不精,在男人堆里分外的受欢迎,反观我除了梅和慕容偶尔和我搭上一两句,几乎没人在意。看来,一个人的貌相注定了人生,无论古代现代,长相普通人类,升迁的机率少的可怜,更别说貌丑!
范美人混的如鱼得水,见我冷清,把话题延伸我这里,范美人巧笑倩兮,衣袖遮口,眉目弯弯,别样的娇媚动人风情。
“秦老板自谦了,谁不知秦老板的秦氏产业遍及海内,旁人连学都学不来,女子都要似秦老板这般能干,男人们谁敢瞧不起我们女子?”
范美人一口一声秦老板,摆明了说我太强悍,没女人的柔韧,温柔娴雅。
她身旁站立的马某,立呼冤枉,一唱一合“大家何出此言?谁不知城里文采最重的范大家?女子们,琴棋诗画精通者,在我看,除了大家,还没有旁人”。
我暗地里吹嘘,这马屁拍的,牛皮吹得!将范美人比作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旷世奇珍,文杰泰斗。
范美人面上不好看,微微羞恼,却不愿我寂寞无闻,“秦老板,何不今日为着梅的字,做诗一首?”
我对她的步步紧逼,感觉不耐烦,却依然的淡淡含笑,依然摇头摆手推却。
范美人撒起娇来,缓步莲足,拽拉我的衣袖“秦姐姐,不要藏拙吗?”
她这样的软语,反叫人不好推却,她执意要我出丑,我偏不如她意,
墙角数枝梅
凌寒独自开。
遥知不足雪 ,
唯有暗香来。
(梅,王安石)
这首《梅》算是大众都熟知的一首咏梅诗,我刚停口,见众人都望着我,难道?穿越后的女主们只要咏颂‘床前明月光’‘鹅,鹅,鹅’之类的诗词就足够震撼古人?那我这首岂不显得高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