肇艳的哭声居然越来越大,越来越夸张——就像拖拉机的发动机快要熄火那一瞬间的响声。余杰耳朵里似乎有千军万马在奔腾呼啸,声音渐渐超过了承受极限。
终于,巨响戛然而止。余杰睁开眼睛,努力定了定神,发现自己依旧安稳地躺在床上,寝室门被曾德其打开了,启发走了进来。余杰方才醒悟刚才不过是做了个梦。
启发递给曾德其两张纸,说:“你们怎么睡得那么死,敲半天的门没动静,我还以为没人呢。这是课程表和系里下个星期的安排,你们拿去好好看看。我就不打扰了。”说罢退出门外轻轻锁上了门。
哪里有什么心爱的人?
这究竟预示着什么?
但愿南柯一梦长醉不醒!
这时只听见杨富强梦呓般骂道:“哪个杂种!像个强盗。”他这一骂提醒了余杰,余杰从失落中爬起来,侧身对曾德其说:“小罗,递上来看看。”
曾德其正愁那两张纸没放处,听到上铺这么说,兴奋得几乎瞌睡都丢了,手一甩,纸“哗啦”一响便到了余杰眼前。余杰接过来,首先是课程表。数了一下,一星期也就二十六节课。这比起中小学是舒服多了,想到此,困意又如洪水猛兽般袭来,余杰大大地打了个哈欠,眼睛都被嘴给遮住。
另外一张是系下个星期的活动安排——星期一晚上七点半在阶梯教室举行新生入学知识讲座;星期三同样是晚上七点半在大礼堂举行迎新晚会;第三个安排是每天的中午十二点半和下午五点半举行迎新杯篮球赛。末尾还附着有一句威胁的话——
届时,除篮球赛以外的活动各班必须清查人数,未到人员将交至学生处严肃处理!
余杰看罢,不禁怒火中烧,想教育还真是失败——已经可以当爹妈的人了还被当作狗屁不通的毛孩看待,安排这安排那的。
这么大的人了莫非真不知道自己应该干什么?余杰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人的主观意愿要掌握在别人手里;为什么自己不喜欢做的事情要被迫地去做;等等。
他突然有了个理想——拆了自己摇摇欲坠的床架,然后提着根床脚冲进办公室揍系领导一顿,然后问他们还敢不敢把自己的意愿强加给别人,然后系领导吓得屁滚尿流,跪在他面前哀求说:“老大,饶了我们几条老命吧!我们再也不敢了,再也再也不敢了!”,然后他说:“好,放你们条生路。以后想安排什么活动,首先跟我打声招呼!否则——”说到此处捏一捏握在手里的床脚,并且一定要让领导们看见。然后系领导的头都磕破了血流不止,说:“是是,我们一定牢记于心。老大,你就放心吧!”然后他就点上一根有系领导脖子粗的烟,把床脚一丢,大摇大摆扬长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