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个女生平时看起来其貌不扬,看了第一眼后就懒得再看第二眼。没想到她们居然都脱胎换骨了,个个判若两颜。余杰看了第一眼就舍不得花功夫停顿准备看第二眼,想要是眼皮不会眨该多好。
吴昊迎上去张口就说:“啊哈,荣幸荣幸!不知八位仙姑前往何方?”
幽默与愚蠢往往就是语气的差别。吴昊满以为自己的幽默能让天都笑裂个口。八个女生忍住嘲笑,异口同声道:“孔已己。”
众口铄金,这威力足以让前苏联的“首次闪电”甘拜下风。吴昊顿时如火烧的茄子,说:“见孔已己咯?到底准备去哪里啊?”
几个女生相互望望,仿佛去的地方就在她们的脸上。李美丽担心723付诸行动,力挽狂澜,说:“这不是约你们下来商量嘛。大家一起决定。”
余杰忍不住插了一句嘴:“为什么不约别的宿舍而偏偏约我们呢?”说完得意得自己都嫉妒。一个打着花伞的女生噘嘴道:“呵呵,这个人咋这么多情!”
余杰顿时窘得恨不得脸撕了装包里,大伙却差点笑成驼背。他心说:“妈的老子没名字吗?什么‘这个人’?老子多情怎么着!不服气?不服气——你也多情啊!”
青春期的能量幸亏余力尚存,没有将大伙的驼背定型,终于直起了身子。李美丽一脸眼泪,道:“哈哈哈哈,余杰,敢不敢多话呢?”余杰悲愤难平,说:“为何不敢!信不信老子——”“得得得,说正事。”吴昊惟恐余杰变成老鼠屎,不失时机打断道。
“快说说高峰有些什么嘛。”李美丽同时将娇野都撒出来。
“大龙洞怎么样?西汉的名胜!”深沉莫测的春才破天荒语出惊人。余杰暗吃一惊,想不愧是“女魅”,这么着也能打开春才的城府。只差当面赞扬她几句。
那个打花伞的女生惊喜道:“好啊好啊,我也听说过,还没去过呢!你们觉得咋样?”春才脸上划过一道极其隐蔽的媚笑。余杰眼红得要死,恨不能摇身一变克隆春才。
李美丽担心会饿死在半路,问:“远不远?”“北郊十公里,你说呢?”
723一阵唏嘘。
“那就这样吧。你不许骗我们哦!”李美丽语气里尽现妩媚,眼光软绵绵流了春才一身。室友们恨不得揍他一顿然后指责他不应该这么讨人喜欢。
在学校的时候,老师们就经常教导说,如今竞争太激烈了。无奈那时学生能体会到的,就是考试带来的竞争——竞争到底谁考的分数高。考得高说明一个人竞争能力强,哪怕平时生活中这个人上厕所自己的屁股都不能擦干净。余杰每每听见这些话时,都会有揍老师一顿的冲动。
大伙来到停车场。余杰真正体会到了社会竞争是何等的残酷。各种各样的小“面包”挤得停车场不留一丝缝隙,用肉眼几乎看不出来车与车之间的距离究竟是多少。司机们已经没有落脚的地方只好全缩在车里,看见有人来了,全都如南极的企鹅,脖子从车窗里探出来叫“坐我的坐我的!”让人看了会感叹这个世界是多么的令人不可捉摸。
余杰选中一辆车况比较良好的跑上前去跟司机讨价还价,气氛甚是紧张。他之所以觉得此车良好,仅仅是因为此车还安有一对反光镜。司机咧开满嘴的黄牙说:“你们那么多人,我也图个吉利,每人六块。”
“图吉利?你应该找算命的!贵了贵了。”
“咋贵!你小伙子不晓得国际形势吧?你看现在美国都把伊拉克给抢了,我这车单单油价都——”说到此摆出一副穷酸相,楚楚可怜。余杰诧异此公居然知道国际形势,当他是个下岗知识分子,立即有了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怜悯,说:“师傅啊,你看我们也还是学生,你就——”说到此将司机的表情剽窃了过来。
生意人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被对方反刍,倘若有牛的生理特征尚且能接受并消化掉。司机自知理亏,话语也顿时犹如皮管遇热:“哎呀,不——划算嘛。小兄弟,能不能——”“不能了不能了。我们最多每人三块,再贵我们也不坐了。”余杰抓住司机的辫子,斩钉截铁地说。
司机嘀咕着思考了半天,突然一拍方向盘,道:“成!等我把车开出来。”
余杰洋洋自得跑回组织报喜说价格已经被自己砍了一倍。室友也正要表示祝贺,那个打花伞的女生问:“那你砍到多少啊?”
“三块!”
“三块?!到大龙洞历来都只是一块!你砍个球!”
室友们瞬间惊奇不已,愤慨交织在脸上,都直骂余杰自作多情搬弄是非不懂装懂无事找事。余杰牢记唐太宗关于君民关系的论述,想反驳无疑是自取灭亡。不敢多言,只好认骂。
经过二十多分钟的颠簸,车子终于停靠在一片荒地上。司机说:“从这里进去就是了。”说完第一个跳下车来仔细打量着大伙,生怕不给钱就跑了。六个男性都装模作样往各自衣兜里乱掏一气,但兜里的钱仿佛是大英博物馆里的中国文献,总也不见踪影。相比之下,李美丽倒爽气多了。只见她“哗”一声从钱包里梭出一张,利索地递给司机。司机口水差点忍不住流出来,欣喜道:“还是小姑娘吃得成啊!”
六个男性闻言羞赧不已,互相尴尬地对视着,都恨不能将对方的脸皮撕下来给自己遮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