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浅但笑不语。

    方语抚养了程亚美这么些年，对她自然是有感情的。在把程亚美的真面目活生生展现在方语面前之前，夙浅还是以退为进，表现的别太高兴为好。

    手术在进行了四个小时之后终于结束，护士将面上毫无血色的程亚美送到普通病房。

    一夜疲惫，所有人都特别累。夙浅和方语留在程亚美病房中陪着她，程亚美病中睡得不踏实，两人便轮流陪着她，等到清晨八点的时候，恰好轮到夙浅去休息，彼时程亚美睡的已经很安稳了。

    夙浅跟方语打过招呼之后，便去了隔壁空病房休息。

    夙浅这一睡，就睡到了中午十二点多，她是被自己的饥饿的咕咕叫个不停的肚子给叫醒的。

    她正疑惑方语为何不叫醒她，结果走到隔壁程亚美病房门前，就看到里面黑压压的好多人在那里。

    病房的门是虚掩着的，程亚美甚至能听到，里面低低的呜咽声，那些人群中，夙浅一眼就认出了顾圣世那桀骜挺拔的身影。

    夙浅心中一紧，这种情况到不像是程家的亲朋好友来看望程亚美，倒像是…审查犯人一样？

    每个人的表情都有些严肃，有的人眼中甚至还流露出鄙夷、匪夷所思。

    顾圣世首先看到夙浅的身影，他身形微滞，仿佛在思索着什么，可仅仅是一瞬间，他皱起的眉头就送下来，而后抢在所有人之前走到门口，把夙浅拉进来，护在自己身后。

    表面上他是在护着叶夙浅，可夙浅分明感觉到，顾圣世拉着夙浅的手，力道却不似之前那般温柔，连带着他看她的神色，都多了一分冰冷。

    程亚美坐在床上，左手处还缠着绷带，她的双腿被医院雪白的被子盖住，卸下华丽妆容的她平添了几分楚楚可怜。

    她看到夙浅进来，眸中一闪而过一丝厌恶之情，不过转瞬，眼神中就流露出愤怒又带着些恐惧的情绪，“叶子…你…你…”

    “你”后面的话，程亚美没有说出来，倒是一旁的方语，看到她来，狠狠地剜了她一眼，“叶子，你和亚美一同落的水，亚美手腕割伤，我们都以为是湖里的什么东西不小心割到了她，可是这皇家学院的未央湖，里面养着极其珍贵的淡水鱼，所以里面的水草，都是特别柔软的。平常也不会有人往里面扔什么东西，而且湖水每日都有人检查，掉进湖中的几率本就小，割伤的几率更小，刚巧不巧割在手腕动脉上，还是在湖中割破的，这几率就几乎为零，偏偏你们一同落的水，你却一点事都没有。这么多证据指向你，叶子，你敢说，这是不是你为了什么原因，而想除掉我的亚美吗？”

    夙浅皱着眉，眸中镇静不改，“跟我没有关系。”

    夙浅的镇静让程亚美有一些挫败，她紧紧抓着身旁方语的衣角，“妈，叶子从小和我一起长大，她不会这样对我的—”

    程亚美乖巧善良的模样印刻在每个人的心中，方语、程伯宇、顾圣世、还有两个穿着警服的人，除了顾圣世，他们看叶夙浅的表情，都充斥着最低等的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