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楠本是一直在学校门口等着苏媚的。苏媚每次都要与他去小树林，悄无声息地化为狐狸后，两人才回家。

    可这一次，无论祁楠怎么等，也始终等不到苏媚的身影。他急了，握着背包带子的手紧了紧，决定上去问人。

    他踌躇地进了苏媚班级上，见苏媚班级里头还有几个没走的男同学，他们校服各个穿的吊儿郎当的，坐在书桌上一起打牌抽烟。碰见门口畏首畏尾的祁楠，才吼了句：“看什么看，小心老子打爆你的眼睛！”

    祁楠向来胆子不大，也不擅长和陌生人交流，然而此刻见苏媚的心胜了一筹，他给自己壮胆。

    好不容易才开口询问道：“那个……请问，你们有没有看到小狐？个子高高的，长得很好看的。”

    “萧湖？”几个男生面面相觑，其中有一个男生给了刚才说话的男生一肘子：“诶这不就是那个谁吗？”

    “谁啊？”那黄毛男生不耐烦地问道，手中夹着的香烟断了一头，雾气缭绕，得亏身旁人提醒。

    “就是那个啊，5000米跑完后，萧湖在全校面前牵手的那个男的，据说还是个傻子，智障！”

    祁楠听到“智障”两个字，面容有一瞬的扭曲，一丝黑气一闪而过，然而下一秒仍旧是那孱弱的模样。

    “啊，是他啊。”黄毛男生不屑地扯起嘴角，将剩下的香烟按在书桌上：“老子费劲巴拉地想在女神面前讨个好，没想到女神不仅没理，还被一个智障给捷足先登了，这个仇，老子今天非特么地给报了不可！”

    上次苏媚在5000米拿到冠军后出尽风头，却又转身和全校公认的智障牵手，这早已被传的人尽皆知！

    “兄弟们，把他给我拖到洗手间去，好好拾掇一顿！”黄毛一声令下，几个混混就伺机而动。

    祁楠不聪明，但不是全然不知道危险来临。然而比起被揍的那点疼，他更在乎的还是这些人到底知不知道小狐的去向。祁楠按捺住心底里的害怕，和不知不觉涌上来的隐秘的破坏欲，发问：“那……那小狐在哪儿？”

    “还特么萧湖萧湖的，就算老子知道她去哪儿了，也不告诉你！”几个人争先恐后涌上。

    趁着这会儿刚考完放学，没多少人，便拉着扯着将祁楠给拽到了男厕去，他们一脚踢开洗手间的一个门，将祁楠给怼了进去，接着黄毛见洗手池旁有脏水桶，便恶意满满地提了起来，狞笑着全倒在祁楠身上。

    “哗啦”一声，祁楠的校服全部沾染上脏污，可祁楠却像无动于衷似的，不躲也不闪避。

    水滴沾湿他的刘海，覆盖住他的半边双眼，从这个角度，只看的到他垂着眼睑，头顶的灯光顺着他的睫毛打下一片黑色的阴影，辨不清他眸子中的情绪。祁楠依旧发问，但声音却低沉了几个八度：“她在哪儿？”

    “哈？”黄毛嗤笑道，信口开河：“你说萧湖啊，被我们哥几个绑起来了，等解决了你，咱们就去和她爽爽！”他的这一口毫不顾忌的荤话惹得了他几个哥们儿也哈哈地大笑了起来。

    唯独在场的祁楠，面目更加低沉，仔细看，从眸子中逸散的黑气，已悄然遍布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