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知道,是昨天那个纸条起了作用。
其实,她也没有写什么,就写了两个字,麦芒。
如果这个老学究真的是像她想的那样,是根据不同麦芒的长短来区别麦品的话,他就会见她。
果然。
温婉猜对了。
她笑着走进去,春草跟在她的后面。
杨士明拿着昨天,那个不知道何时出现在他桌子上的纸条,递到温婉面前,“这是你写的?”
“嗯!”
看着那字,温婉笑了。
她一开始还怕他不会认呢,不过,如果真是老学究,那肯定还是有一定的文化知识的。
杨士明瞅了她一眼,“字写的不错,端正秀气,是女孩子的字。”
“……”
这都看得出来?
温婉理了理衣服,恭恭敬敬地对他拱手一拜,“在下确实是女子,但为了出门方便,这才改装男子的装素,还请爷爷莫怪。”
她这一拜,让春草份外惊讶,她家小姐,从出身到现在,都没对皇上以外的人拜过,这老人,可是第一个例外。
而杨士明,原本对温婉还些抗拒的情绪,在她这一拜里,也消散无踪了。
原因无他。
一是他觉得,这个人能写出这么一手好字,定不是流痞之类。
二是他指出她并非男子的事实,她拱手作拜,以示诚意,可见,素养极好。
三是她写的那两个字,麦芒,证明她观察细微,极为有才。
杨士明笑了笑,将温婉的手扶起来,指着一旁的椅子,“你跟你的丫环先坐着,我去沏壶茶过来。”
茶?
温婉惊。
这里还有茶?
真是意外的收获啊。
她笑着点头,然后,也不客气,就真的坐了下去。
杨士明去泡茶,很快就过来。
他拎的是一个普通的油嘴壶的茶桶子,不精致,从外面看,还挺粗糙,但是,当杨士明把茶倒出来的时候,温婉闻到了一股清山绿水的味道。
她连忙问:“这是什么茶?”
“姑娘是个有才的,你喝一下尝尝看。”
温婉端起来就浅尝了一口。
跟她自制的花茶不同,跟皇城之中卖的那些有名的茶叶也不同,这茶,很淡很清,无味,但喝进嗓喉,竟感觉,有清泉妙音在喉间回响。
温婉喜不自禁,惊呼,“高山流水?”
“正是。”
杨士明笑了笑,又给春草倒了一杯,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放下油桶子。
“姑娘是第一个看老朽捡麦子,而能写出麦芒二字的人。”
温婉皱眉,“没人发现过吗?”
“没有。他们都觉得我怪,因为,我每天要分辨很多杂麦,以至于每天捡的麦子都很少,他们都不理解。”
“其实我也觉得很奇怪,爷爷为什么要分辨呢?”
杨士明看她一眼,“你是从外地来的?”
“嗯!”
“观你样貌和气势,不像寻常人家的孩子。”
“我……”
杨士明见她欲言又止,一副难言的样子,就说:“如果不方便透露,就不要勉强。我只是觉得你很像当官的,但又觉得很稀奇,你明明是女子。”
温婉顿了顿,“不瞒爷爷,我确实是……”
她没说是什么,而是从腰间,拿出帝师之印,金牌。
她把金牌递到杨士明面前,杨士明接过,看了一眼,陡然间,他眼中震惊之色堪比山岳海啸。
“帝师?!”
“是的。”
杨士明慌忙要行礼,被温婉扶住,“爷爷,我拿出身份令牌不是让你行礼的,只是不想对你欺瞒。”
杨士明惶恐间一双震惊的眼在温婉的脸上反反复复的看,嘴里喃喃道:“你就是帝师?”
“嗯!”
这一次,温婉回答的很肯定。
杨士明感觉有点像做梦。
帝师是整个西商国所有百姓都知道的存在,上至耆老,下至幼童,无一人不知。
而众所周知,帝师,年少英才,天纵奇才。
虽是女子,却是巾帼不让须眉。
在他们这些老百姓眼里,帝师,是传说中的存在,是神一般的信仰。
没想到。
如今。
他竟有幸亲眼目睹。
杨士明一时愣在了那里,好半天之后,他才回魂,虽没有跪拜,还是向温婉深深地弯了一下腰。
这是他对帝师的敬畏之情,这一拜,必须得有。
温婉:……
等杨士明直起身子,他就奇怪了,“帝师不在皇城,怎么来到丰埠县了?”
温婉先让他坐下,然后就把自己来此的目地说了出来。
杨士明听罢,对她是又敬又佩,“所以,帝师找我,是因为你也想改良此地的麦品?”
也?
温婉抓住了这个字,“爷爷,你也在研究吗?”
“嗯!”
杨士明说,有点忧愁的意味,“我确实是琢磨了很多年,但……哎,能力有限,都没有成功。”
温婉一下子就高兴地站了起来,“太好了!爷爷。”
她从位置上走开,在房间里来回走动,因为激动,那脸都有点泛红,看的春草是一阵一阵的不理解。
杨士明也不大明白,她怎地就这般高兴了?
他说,他没有成功啊。
可温婉想的是什么?
她想的是,她终于找到对的人了。他原来没研究成功没关系,这次有她在,她又怎么会让他失败?
“爷爷!”
一激动,温婉就冲过去抓住他的手,“整个丰埠县的农户们,就靠你了。”
呃……
“……”
一下子被戴上这么高的帽子,杨士明也有点傻了。
温婉说:“我有办法让麦品改良成功,但需要爷爷的帮忙。”
“你有办法?”
“嗯!”
杨士明也站了起来。
他也激动了。
这么多年,他都致力于改善此地的麦品,但就是没有成功过。
如今。
有个人告诉他,她有办法。
怎么能不激动!
怎么能不兴奋!
“走!”
杨士明突然说,“爷爷带你去看个地方。”
杨士明带温婉去的地方,不远,就是他平房后面的一个单独隔开的小屋,那小屋不大,但里面放的,却全是麦穗,麦杆,麦桔,麦粒等等,总之,很多,全是麦子。
温婉看着,问:“这些都是爷爷存的粮食?”
“不是。”
杨士明拿起几根被他分别搁置的麦杆,递给温婉,“这是我分开的,你看看,有什么不同?”
温婉接过,看着。
其实,一眼看去,并没有不同。
要想从外形分,很难分的出来,但温婉聪慧,她在现代的时候也是农村人出身,从小就接触这些,再加上,她后来,出国深造,各方面都有参加培训,所以,知道的就比一般人多。
她对比着,半晌后,她将麦杆还给杨士明,皱了皱眉,“这些是往年被雨水压过的。一种是小麦,一种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