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的上午,学生都已经回家,但门卫还是在分检信报杂志等,潘志南便买了一小袋蛋糕,硬是要塞给他。应老师推托不过便只得留下,心里不知把“难为情”和“罪过”两词想了多少遍了。
到了早上八九点钟,又看到柳诗鸣与碧云并肩从校门口经过,潘志南听到柳诗鸣在对他的同伴说:“……还是上午去好,下午可早一点回来了。”
女的说道:“听说路上很不好走的,我还从来没有去过,我们该是怎么去呢?”
“问一下应老师就知道了。”男的说着就走到门卫室里问,“应老师,松兰滩的路怎么走呢?”
老人从报纸上抬起头来,把老花眼镜往上推了推说:“是去松兰滩吗?路确是很不好走的,要先乘车子到鹤头村,下车后步行或者骑自行车到那边。可能自行车都不能骑,到处都坑坑洼洼的。我是今年上半年去过一次。”
“有多远呢?”碧云问。
“到鹤头村少说也有三十余里吧,还得步行约十五里路吧。景色是好的,只是路不好走,所以去那里的人并不多。”
潘志南一直在屋里看着报纸,但什么都没有看进去,一心只在听着两人说话,等两个人一走,他就急忙往孟加勇那边跑。
孟加勇还没有起床,把手肘支在床头柜上,手掌托着脸,嘴上刁着半截烟,迷着眼睛在想着心事。潘志南开了门进去,也不打招呼,坐在床沿上。孟加勇突然坐了起来,打了个响响的哈欠,问道:“那事儿办得怎样啦?”
“啥事体呀?”潘志南故意这么问,他当然知道孟加勇话的意思的。
“那个妞的事儿,你忘记啦。”
“是这事吗?你不说我倒真的忘记了。看你想得入迷了,可别害了想思病了?”潘志南说,“人家的东西,你怎么想要就要呢?”
“做人活着也没有啥意思的,玩几个好女人就走了,回到阎王那里去也心安理得了,闭得眼睛了。”
“你玩得还不够啊!见一个,爱一个的,玩了这个,又想着那个,你这两年玩的女人还嫌少吗?”
“玩的女人虽然不少,但都是没有什么质量的,都是傻女人,破烂货,上不了档次,端不上桌子的。可这个就是不一样,要是给我玩了一次,死了也心甘了。”
“你真的有那么想她吗,那机会是来了,看你敢不敢玩了。”
“什么?机会!”孟加勇眼睛一亮,立即走过来,把双眼盯着他看。
潘志南看他那急的样子,反而不紧不慢的说道:“我想你是银样蜡枪头,见了她的漂亮的脸儿就弯了,不中用了。”
“只要有机会就不能放过。只要让我玩过一次,要不是死了,我就浪子回头改邪归正。你信不信!”
“你可不要太胆大了,人家可是有男朋友的呵!两人寸步不离,你怎么近得了身呢?假使近得了身,你也未必能对付得了,那姓柳的也不像是矮小软弱之辈。”潘志南严肃起来警告着说。
孟加勇的性格是很执拗的,你叫他不要做,他总是偏要这样做去,偏要逞能逞强。他说:“我倒不信就玩不到她,我也不计较什么后果的。”
潘志南说道:“好吧,我想我潘志南准能看着你玩,也总能看着你死的,要不也能看着你浪子回头的。”接着潘志南先把碧云的情况说了一遍,把屁股移近了些,压低了声音说:“那两个上午到松兰滩去玩了,那海边没人,要是……”他没再说下去,只看着孟加勇的脸色。
孟加勇把烟蒂往烟灰缸里一放,立即起身穿衣,把披风往衣架上一挂,穿上了崭新的夹克,换上了一条新的休闲裤,用梳子将头发也梳了几下,果敢地说:“去!我们也到海边去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