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伦杰频繁外出,他的姐夫,教育局长孔中秉却频繁来厂里作客,几乎每个星期都有两三次。因为局长自己会驾车,局里有他的专车,他等不及下班就先驾了车子到狮山到狮山来了,碧云虽然看着奇怪也不好说什么。
碧云想,从玉岭到狮山途中经过两个县,估计也有两三百里的路程,作为一个局长,难道有那么多的时间,虽然有专车,自己又会驾驶,但这样的颠簸,也不是一般的人所能接受的。
碧云作为这个家庭的主妇和这家涂料厂的女主人理应对他表示出尊敬的。孔中秉是这家厂的创设者。这里的厂房原是部队的营房,由于他买通了部队的领导,才能以最低廉的价格购得,并创办了这家厂,并由他出资支持了这家厂。可以说没有他就没有这家厂。但碧云并不看重他这一点,这些都与她无关。她仅是出于礼貌,才留他食宿。她不想得罪这位有权势的姑丈。
有一个晚上,门铃响了很久,碧云却没有听到,直到碧云听到了打门声,才下楼来开了门。
“是孔局呀!”碧云在门内说。她已经习惯于叫他孔局长,而不喜欢叫他是姑丈。她不喜欢作为栾伦杰的妻子叫他姑丈,碧云解释说,“我在看电视,没有听到,真对不起。”
“我以为你们不在了。”孔局说,“阿杰呢?”
碧云知道他是明知故问。
“还没有回来呢。他出差了。”碧云说着就把他领进房里,让他坐着,倒了一杯茶。接下,碧云就要为他准备晚饭。孔中秉每次从玉岭出来的时候常常是在单位下班前一两个小时,到了这里总是已经是傍晚了,碧云也总是吃过晚饭了。
碧云为他准备了两三只菜,然后取出了栾伦杰为他姐夫准备的茅台。孔中秉的酒量不大,并且总是饮得不多却就先醉了,与漩门大酒店里初见时的豪饮判若两人。
孔局长喝过酒了,就到房里看电视,饮茶,有话没话找碧云搭讪。说的都是不着边际的无聊的话,碧云感到厌烦但又不好不说,就尽量不说话,只是被问到时才应答几句。碧云惊诧:一个教育局长说起来的话来,竟比没有文化的人都无聊,更俗不可耐。
“阿杰待你好吗?”他这样问道。
“说不清怎样才算好呀!”我说。
“他最近经常出差吗?”
“是的,都是业务上的事。”
……
碧云尽量不去看他,但她感觉到了他的眼光在注视着她,目光像虫子一样在她的脸上和身上爬。
“他不在的时候,一定很寂寞的吧。”他继续着说些无聊的话,目光一刻也没有离开碧云俏丽的脸蛋。
“不,没有什么呀!工作需要嘛!”碧云应答着,猜想着他将要说下去的话,头皮也似发痒,心儿也有点儿惊慌,但很快就镇定下来了。
“有一种……”他可能是自己感觉到说了不应该说的话了,所以句子也不联贯起来,话音也有点儿不自然,“丈夫从军,独宿空房的感觉吧。”
“没有,那有这样的感觉,都老夫老妻了。”
“不可能没有,你还年轻呀!其实也没有什么,现在这个时候,性爱是解放了,你喜欢怎样都可以的,夫妻双方都限制不了对方,其实性爱解放这是社会发展的必然。我可以肯定阿杰在外面也是会做那方面的事的。”
“不会的!”碧云嘴里虽这样说着,心里当然是明白的。
“咳!有也好,无也好,其实都是无所谓的。当他在外地有这方面的需要的时候,我想他会有这方面的路子。”局长说,“如果你得知他有外遇的话,你会怎样看待这件事的。”
“我不会毫不在意的,只是现在的男人……我是没法子管住他的。”碧云说。
“你爱不爱他?”局长说。
“不……”对他的问题,碧云感到惊慌,为了摆脱这个令人厌烦的话题,碧云对着电视中的画面把话题扯开了,说,“看那猴子!”
电视荧屏上那个耍猴的正让猴子爬到了自己的肩膀上。
“干啥要一条绳子牵着呢?”碧云明知故问。
“没有绳子就要逃跑了。”局长说。
“那猴子真可怜,”碧云说道,“还有牛、羊、笼子里的兔子等一切一切的动物都不得不听从了人的摆布,而又有哪一种动物是真正心甘情愿地服从人的呢?”
“别谈这个了,”局长说,“人与动物是不一样的。”
“有许多的人像动物一样得不到自由,不得不受别人的控制!”碧云说。“也有许多人连禽兽都不如……”
“其实人与动物从本质上来看是一致的。”局长先生说道。“人是高等动物,从生理上来分析,人与动物是完全一致的。”
“人与动物是有本质上区别的。”碧云坚持着说道。
“从本质上来看,人与动物是一样的。”局长说,“譬如动物之间的交配。从性爱的角度来看,人与动物是完全相同的。”
“人有理智呀!人是能控制自己的行为的。”碧云说。
“其实,只有到了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才有真爱!才有爱的冲动,爱的爆发!”局长又把话拉到了老话题上了。他的那两支色迷迷的眼光直向着碧云的身上移来移去。使她感觉到了犹如针刺一般的肉麻感觉。她担心要是他也像动物一样的将“真爱”“冲动”起来, “爆发”出来,那可不得了。她似乎感觉自己的处境十分的危险,犹如有与猛兽同处一室的惊慌。
碧云不知如何与他说话好,想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我不懂……”其实当时,碧云真的是很慌张了。
“我教你好吗?”
碧云听了,心里大吃一惊,暗底里骂道:“你可真的是够无耻的了,人家把你作一局之长,还算是他的姐夫,我从亲戚的情面上看重你,尊重你,客气地对待你,你还居然开起这样的玩笑来了。”心里这样想着就微微的一笑连忙说道:“我倒是不用你教了,你有要你教的人了,……”
当碧云说着这话时,孔中秉局长却突然向碧云靠了过去。
“时间不早了,对不起,孔局长,你也该到宾馆去睡觉了。明天还要赶回去上班的吧!也够辛苦的了。”碧云说。
“今晚不到宾馆了,就在这里睡觉了。”孔局长无耻地说。
“那好吧,我去开个房间,很方便的。你就睡这里也不要紧的。”碧云说着就要准备走路了。
“不用了,我这就走的。我不过是开个玩笑的。可不要介意呀!”局长先生见碧云要走了,连忙这样说道,并且起身走出门去。
碧云不敢送他到大门口,因为夜深了,路灯不够亮,门口和走廊都很阴暗。
当他的车子发动机响了的时候,她才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