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外出,栾伦杰总是带着他的两个兄弟——沈志定和潘志南,这一次却加进了一个柳诗鸣。吃饭的时候,他们三个都要饮酒,而柳诗鸣却不喝酒,只是吃了饭就走开了。那一日中饭后柳诗鸣走开后,他们三个在议论起柳诗鸣来了。
“这个家伙总是不合群的。是上不了大路的离群之马呀!”潘志南说。
“是怪怪的!”沈志定说道。
“是有点怪,”栾伦杰说道,“不过他办事是最好不过了,办事牢靠,总是很仔细的。我现在可真的是全靠他一个人呀!要是没有他,我的业务也不会发展得那么快,而且,我也不可能那么自由了……老柳办事,我栾伦杰是一百二十个放心了。”
“放心了!”潘志南说道,“可不能太放心了,天底下没有一个男人是吃素不吃荤的。你在外东跑西跑的,要是晚上与你老婆睡了,你也未必知道呀!你也不能把话说得太早了呀!”
“放屁!”栾伦杰驳斥道,“你不看看他的那付脸,看上一眼就怕了,还有那种兴趣呀。我老婆是个除了我栾伦杰外不知还有男人的女人。不要说他柳复生这样戴着‘脸罩’的人,就是县里局里的干部,她也是不会放在眼里的。老柳可不是那种走邪道的人,你看他做事多么认真,自从入厂后做事就从来没有马虎过,不但业务娴熟,责任心强,且行为也十分检点,平时连半句玩笑都是没有的。我把厂里的,家里的事一股脑儿全丢给他了,我是放心的。”
栾伦杰自己昂首挺胸的走在前头,那两个在他的身后萎萎缩缩,或交头接耳,或搂肩搭背,一主两仆的样子真是好看。那两人的车旅食宿等一概费用全都由栾伦杰提供。栾伦杰之所以要把他们两个带在身边自有他的考虑的。栾伦杰不是正宗的生意场中的人,他是个讲究排场,不甘寂寞,喜欢玩玩的人;或者玩赌,或者玩嫖,以及酒吧、茶座、歌舞厅、棋牌室无所不及,带了两个可以壮胆,更可以作差打杂多个帮闲。每到一处他们先是开好了房间,然后栾伦杰一人或者与沈志定两个一起去把业务谈了,合同订了,到了晚上就三个人一起出去了。栾伦杰是独自一间,潘志南与沈志定是两人宿一间。那天到了南京一家宾馆里包下两个房间,又在附近一家花店里订下了鲜花,让花店每天一束送到他的房间里。他进进出出还总看到他带着一个二十来岁的漂亮女孩子。
栾伦杰对女人的贪欲正如对金钱的贪欲一般,是一山更比一山高,一树更比一树好,这朵摘了又要采那一朵,吃着碗里还往锅里望,那有个厌足的时候。而碧云在他的眼里,只是持家养育孩子的工具,早已是“退居二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