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凌宇本来只是一时气血不畅才会病倒,有了王思瑾这贴“心药”和宫中太医细心的调理三日后便又神采飞扬,只是仍需再服一个月的中药作为调理。
自从生病后,他就像个小孩子似的一步也离地粘着王思瑾。王思瑾每日辰时都会来乾成宫和他一起用早膳,一直待到晚上才离开,除了上早朝和大臣商讨事情这些女子不得出面的场合,剩余时间两人几乎是形影不离。
他在光明殿批奏折时,她就拿本书坐在旁边看。有时太无聊他也会和她说说那些大臣们上的奏折。上午大多数时候她都会陪他“工作”,到了下午他就会陪她玩。
两个人会到西亭水榭的那个大湖里去划船,她总是要那种只能容纳两个人的小舟,他划舟她则舒舒服服地躺在舟里享受阳光。
她会拉着他在千年古柏下做“模特”,她则站在一个奇怪的架子前拿着木炭在那儿画。立着画纸也能画画?他算是长见识了。画好后还不让他看,说是要自己收藏,以后每年画一张等他老了再给他看。这就是白首之约吧!那时他的心里溢满甜蜜。
她会缠着他在花园里捉蝴蝶,说要做成标本集?可每次逮到后看两眼又放了,她说还是活着的东西最美,要热爱生命不能随便杀生。
她会把那些随从全部打发走,告诉他这叫“二人世界”;她会靠着他的肩膀坐在乾成宫的汉白玉栏杆上看流云,看飞鸟,看落日,看彩霞染红天空,看黑色天幕上的点点繁星;她会唱一些他从没听过的怪歌,还不许他说怪不许他说不好听,要夸她的歌是天上有地上无的天籁之声。那些歌真得好怪,不只曲子怪,词也写的很直白,她一个女孩子唱出来居然没脸红。还好她只唱给他一个听。
又有时她说要学琴棋书画,要学做个才女!可不到三天就苦着脸说自己实在是身错了地方,本来她极有天份,可现在只恨已过了最佳年龄,然后贼笑着说,有他这个文武全才在她身边,她就算什么也不会,也不愁会闷死。
她总会拿她自己“发明”游戏来“欺负”他,起初因为没玩过他总是败多胜少,可慢慢就会胜多败少,而她总会气得哇哇直叫。
她很喜欢看书,特别是诗词、史传一类的,只是让她做诗填词时,她只说怕吓着他。他不明白!他听过她的词,那些词真得是空前绝后的佳作,后来才知道那些是她从书上看的诗词,可问她她又说不出是哪本书。
紫云宫
“哈哈,只有四十一根!”王思瑾乐的直拍手。“又该我了。”
君凌宇白了一眼得意忘形的王思瑾,扬起下巴:“你上次也只有四十根而已!”
王思瑾一边哼着歌一边拾起桌上的堆得如小山的棍子“给你!”
君凌宇接过一把棍子握在右手中对着桌子轻轻一击,白色棍子散成了一小堆。
王思瑾小心翼翼地在最外围移出一根,然后用这根小心地移动最上面那些不会碰动别根的小棍。
君凌宇则一脸紧张地盯着王思瑾的手。
“四十一,四十二,四十三……六十三,啊!”王思瑾手一抖,与她正挑的那一根棍子相邻的一根动了。王思瑾双手捶着桌子,嘴里还在“啊啊”地喊。
“皇上,您该喝药了!”小路子笑嘻嘻从宫女手中接过药,试了试热度才把药送到君凌宇面前。
这么多年来君凌宇在小路子心中就像是神一般高高在上神秘不测,可这段日子他才发现皇上也是人,也会心痛也会高兴,还会在皇后面前小孩子气地撒娇耍赖。
这一个月来皇上才活得像是一个活人。小路子心里暗暗感叹。老天保佑,皇后娘娘可千万别再折腾皇上了。
君凌宇正在笑眯眯地收着那些白色的细棍子,王思瑾一把抢了过来,恶狠狠地说:“不玩了,吃药。”
君凌宇笑望着虎姑婆似的王思瑾,接过药一饮而尽。
“你怎么喝药跟喝酒似的啊!”王思瑾气恼地夺过小路子手中的手帕帮君凌宇擦去嘴边的药汁。
君凌宇只是笑望着王思瑾也不再还嘴。
王思瑾被君凌宇笑的心中毛毛的,脸皮也开始发烫,为了掩饰自己的窘迫,她瞪了他一眼把手帕扔进他的怀里叫道:“看什么看,自己擦。”
君凌宇伸手拽住羞红脸的王思瑾,仰着头问道:“你在害羞呀!”
“我哪有!”王思瑾生气地闪躲着。
君凌宇哈哈笑出了声:“我就是喜欢看你脸红的样子。”
“你,你故意的是不是!”王思瑾气极反笑,“坏蛋!找打啊你。”王思瑾举起拳头威胁道。
本来坐在椅子上的君凌宇飞身一闪,人已在十步以外。“打我,那你也得先抓得我!”
“你!”王思瑾看了看手边的东西可扔的只有茶壶茶杯,真用这些砸到他心疼的还是自己,还有就是那些骨质的棍子,于是一把抓起桌上的那些棍子,边追边三五根的向君凌宇掷去。
这些如铅笔芯粗细的棍子是用动物的骨头做成的,当时王思瑾看到时都有些傻眼。一百根纤细的棍子整齐地排在桌子上,每一根都粗细一致,棍身上不但毫无裂痕摸上去手感还相当光滑。送来的人还说这种骨头质地坚硬无比与铁质相当不怕摔打,但是看起来却如玉般润泽美观。对于古代人民的聪明才智、高超技艺王思瑾再一次佩服地五体投地。
两人在从内殿追打到外殿,又从外殿打回内殿。可恶的是每次不论王思瑾扔出多少根,君凌宇就像会使凌波微步似的,转几下就全收入手中。
王思瑾本来是真得生气想要打他,可到后来,就故意把小棍子东扔一根西扔根,想看清他到底是怎样做到的。
“哇!皇兄,你这是在和皇嫂练什么功哪?”九王爷君凌义一闪身,挥手接住了迎面而来的三支暗器。
王思瑾故意把最后三根扔向与君凌宇相反的方向――殿门口,本想这回就算他再快也不会接得到可没想到会有人进来,来人还是君凌宇的弟弟,险些伤了人,王思瑾不好意思地咧了咧嘴。
君凌宇笑着说:“想知道就赶快给我娶个弟妹回来!”说罢走到王思瑾面前炫耀着自己手里的胜利品。
王思瑾怒瞪着一脸坏笑的君凌宇,眼中传递着警告信号,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毫无可信度的话“休想再让我和你玩这个。”
君凌宇忙陪笑道歉:“好了,好了,我错了还不行吗!娘子就饶过小生这一回吧!”
他搞笑的样子弄得王思瑾哭笑不得。她好怀念从前那个不苟言笑的君凌宇,现在的这个魔王到底是谁呀!总是把她气得又想哭又想笑。
“王爷找皇上有要紧事吧,你们谈吧我走了。”如果没有旁人在她一定要好好刺刺儿君凌宇,可这会儿九王爷找到紫云宫来,一定是有重要的事和他商谈。懒得理让她生气的人跟九王爷打过招呼,她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君凌宇笑望着爱妻“负气”而去,把玩着手里白色棍子坐回了桌边。
皇家的男子从来都不会取悦女人,因为不需要。君凌义看得出皇兄总是在故意逗皇嫂开心。这样开朗的皇兄他只在十岁之前见过。那时的皇兄不仅开朗好动还非常玩劣,再长大些后皇兄突然就变得稳重内敛而且不可捉摸。虽然他总是在笑,可并不让人觉得他真得快乐。
他又找到他的快乐了!他的笑是发自内心的,那种快乐他可以感同身受,就如此刻。
感觉到弟弟在怔怔地盯着自己,君凌宇笑着说:“怎么了?”
君凌义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讪笑着走到君凌宇的身边也坐下来。“新野公主一行人到潞州了,刚刚八百里加急送来的密函。”说着他从怀中取出一个信封。“这已经是他们第二次遇袭!”
君凌宇合上信,眼中闪烁着如猎狼般冷冽锐利的光芒。
君凌义气愤地说:“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