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夜浓如墨。
在通常人们的思维中,黑夜总是静得可怕。
当夜深人静,一个人辗转难眠,你心里是什么滋味?
是寂寞,是难耐,是断肠?
黑夜也是最令人相思的时候,总是让你想起一些你不应该想的人和事。
他们想到了情人,想到了午夜的缠绵,想到了一起欢乐时轻轻的呓语 --- ---
或许是为了远离的情人,或许因为情场上的失意,他们总是热泪如珠。
但他们确是幸运得多。
至少他们还有热血澎湃的时候。
有些人在黑夜中却是全身冰冷,永远找不到温暖的感觉。
他们想到的是仇恨,是杀人,嗅到的是血腥。
一些梁上君子,盗窃小人岂非在黑夜里才是最猖狂的时候?
但黑夜也成就了多少甜蜜。
和情人在野外私会,私奔,在黑夜的上空飘起那醉人的呻吟声,这是世上最优雅的乐曲也难比啊!
黑夜便是大智慧,多少贤哲就是在黑夜里洞悉了宇宙万物,赫然开朗。
也只有黑夜才能见证人拼搏的历程。
有些人平时多么风光辉煌,集恩宠于一身,但到了夜晚,到别人都拥在温暖的被窝,发出“呼呼”的鼾声时,他却在苦练功夫,满身都是血污,而到了第二天,总又是一副红光满面地向着众人。
很多人喜欢黑夜,也有很多人不喜欢黑夜。
但只有喜欢黑夜的人才知道人生旅途的艰辛,才尝试过奋斗的苦与乐。
黑夜对他们来说既是奢侈,也是用功的时候。
因为这些大人物,只有到了夜里人们休息的时候,才有了个人自由生活的空间。
而那些富家公子,千金小姐,永远不知道黑夜的可贵。
他们习惯于灯红酒绿,光天化曰下的戏谑,一到了夜晚,他们就会感到空虚得可怕了。
他们永远也不能体会到人生的意义,真正感到身心的愉悦,他们只是在浪费光阴,而没有真正付出过。
既然没有付出过,又怎么能有享受的快乐呢?
静。
有风吹过,听得到草叶的飒飒声。
他们都是历经艰辛的人,他们也都懂得享受夜的静谧。
在夜里,他们才感到自己的存在,才能完全放松。
他们就似被装在了一个桶里,以天为盖,以大地为底。
即使他们被困得就似一只井底蛙,但他们都没有要逃出去的意思。
因为这里他们能感到安全,感到与世隔绝。
乌云突然移了开去,昏黄的月光射了出来。
又起了风,月光变得惨淡诡异。
风中想起一阵呼哨声,空中有了无数精灵,在月光下手舞足蹈,时而在他们上空隐没。
佐佐木却大笑起来,“我们下地狱还有这些鬼东西来给我们舞蹈,实在妙极。”
影子冷冷道:“他们正是来带你们下地狱。”
佐佐木道:“不,他们是带我们上天堂的。”
影子道:“我既不想下地狱也不想上天堂,你这么急着上天堂,那我先恭喜你了。”
佐佐木道:“恭喜就不必了,你要说感激我那才是明智的。”
影子不禁问道:“我为何要感激你?”
佐佐木道:“因为我上天堂后才能求玉帝老儿早曰要你下地狱。”
影子却反而笑了,道:“哦,原来如此,那我真得感激你了。”
佐佐木道:“不用客气。”
阿狼看着他们,眼里露出微笑。
佐佐木总算赢了一次,虽然只是一次,但他毕竟赢了。
佐佐木是他的朋友。
能看到朋友打胜仗总是一件愉快的事。
阿狼道:“你可别忘了还要感激我的。”
影子笑道:“你也要求玉帝早曰要我下地狱?”
阿狼道:“对了。”
影子道:“那我确是感激不尽。”
阿狼道:“不用客气。”
佐佐木笑了,但很勉强的笑。
他感到胜利后的空虚了。
无论如何,她毕竟是他的妻子。
阿狼也发觉了,他便不再开口。
2
影子的心在绞痛。
她看着佐佐木,再看看阿狼。
她知道她被打败了。
他有朋友,而她什么也没有。
她对他的爱竟变得如此渺小。
她感到嫉妒,感到愤怒,她甚至想毁灭一切。
但她却完全无能为力。
友情战胜了爱情。
她感到自卑。
她看到友情的伟大了。
她突然有了一阵绝无仅有的空虚和恐惧。
3
突然“咔嚓”一声,他们都惊了一跳。
精灵开始行动了。
他们的神经也都绷紧了来。
无论是下地狱还是上天堂,他们都感到一阵兴奋。
“咔嚓”之声不绝,突然“轰隆”一声,小木屋的四壁便立刻碎裂爆射飞出。
他们都怔住。
没了四壁,开始有风在耳旁掠过,他们方才感到全身衣衫都已经湿透。
他们都绷紧了弦,却一切又静了下来。
风听了,精灵也消失了。
月光又隐了去,远处开始有更鼓声响起。
三更魂已散,情人枉断肠。
更声响了三下。
他们在等着。
前方隐隐现出一点火光,向他们这边移来。
佐佐木道:“却不知是些什么人,偏喜欢在夜里装神弄鬼。”
阿狼道:“因为只有在夜里,他们才能吓人,才能让人害怕。”
佐佐木道:“白天呢?为什么白天不行?”
阿狼道:“白天他们不仅吓不了人,而且可能自身难保了。”
佐佐木道:“况且他们本就不是君子,看见就令人讨厌。”
“正是如此。”
阿狼道:“而且越是喜欢装神弄鬼的人越是怕得要死,他若吓不到你,那就要被你吓到了。”
佐佐木道:“所以我们要准备着吓吓他们。”
“正是如此。”
火光渐渐近了,只见前面一位白衣少年打着火把,后面跟着四个挑夫抬着一口棺材,正径直向他们走来。
他们从未遇见过如此奇怪的事,都不禁惊愕着。
佐佐木突然道:“你说的话为什么都这么有道理?”
阿狼道:“因为我并不是在放屁。”
这算什么理由。
如果说这就是理由,那就真是放屁了。
却听阿狼继续道:“我甚至有时放屁都是有道理的。”
佐佐木立刻问道:“比如说 --- ---”
“比如说,你和一个自高自大,喜欢吹牛的人在一起时,看他吹得唾沫横飞,你却泰然地放了一个响屁。”
佐佐木笑道:“那他一定要气得半死,至少也得夹着尾巴溜走了。”
阿狼道:“即使不溜走,他也应该懂得收敛收敛了。”
佐佐木道:“那自然就耳根清静得多。”
“那是当然。”
佐佐木道:“原来放屁还有这么大的学问。”
“学问本就大得很。”
“这样看来,我还真得向你学学。”
阿狼道:“不用学的,你只要放多了自然就会了。”
佐佐木道:“你是不是就是这样的?”
“是。”
佐佐木道:“这样放下去,裤子岂不都给放破了?那你岂不是买裤子都买不赢?”
阿狼道:“不会的。”
他道:“我刚出世还是婴儿时就开始学放屁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