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会安的名门望族。李氏三兄弟暗地里虽做些见不得人的事,但在会安的身份,却是世袭的贵族子弟,他们开口,地方警局自然不得不给面子。
做贼做到这个程度,恐怕让他们去当皇帝他们都不要。
我还真羡慕他们。
明珠还是赢了,因为我最终要回到律师楼。我以为李嫣保我出来,一定会有所要求,结果却令我大失所望。我本来是想出狱之后,和李嫣一同去见那个要见我的人的,就当作报答她也好,虽然我是真的无罪释放。见她没表示,我总不能主动请缨吧?
按照中国的古老传统,坐牢回来,要跳火盆,除侮气,明珠做得煞有其事,我只能木偶般任其摆布了,可是她,居然当着众人的面,说要帮我除衫洗澡!
明珠的脸皮真是越来越“厚”了。
她越是这样,我越是内疚。
从来越南到现在,我和她总是保持一定距离,面对这样惹火的尤物,我怕我一个把持不住,会再做出对不起她的事。她确实太美了,任何女人在她面前,都要自感形秽。
我喜欢她,尽管她比我大几岁,但我却不能再错下去。
明珠对我的爱,那是义无反顾的,她并不理我对她的态度,依然对我热情似火。
可是今天,明珠从外面回来后,竟然黛眉紧蹙,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翡翠和徐可倒是端咖啡送水,默默地陪她,我有意和她保持距离,几次有要去安慰她的冲动,想了又想,还是忍住了。
明珠见我对她这般冷漠,珠泪如雨,满脸皆湿。
突然“哇”的一声,眼泪如破闸般倾泻,恨恨地看了我一眼,双手一甩,一头扎进自己的房间里,把房门狠狠地关上,放声痛哭。
她究竟是怎么了?
翡翠冷冷说道:“没想到你会这么无情。”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她一回来就这样?”
徐可道:“还不是因为你!”
翡翠忍不住终于说了:“还不是因为我姐姐喜欢你?昨天,我姐姐的旧男友找到这里来了,要和姐姐重归于好。可是,我姐姐已经不爱他了,林枫,我姐姐的情意难道你还不明白么?”
“原来如此!”我心里想道:我一直以为我只不过是她前男友的代替品罢了,原来明珠是对我动了真情的!
我一跺脚,骂了声该死,一箭步推开明珠的门,奔了进去。只见明珠趴在床上,已然泣不成声。
我上前轻轻抚着她的秀发,一时之间,却不知用什么言语安慰她才好。
良久,明珠抬起头来,幽怨的说:“林老板,你还来做什么?是明珠贱,自甘献身,明珠用不着你的可怜。”
“对不起,明珠。”此时此刻,我不知道用什么话安慰她才好。
明珠唏嘘说道:“你走吧,不用可怜我。”说着一掌掴了过来。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我不闪不避,一掌正正打得我脸上火辣辣的痛。
明珠没料到我甘愿被打,反而吓了一跳,连眼泪都忘记拭去,双手捧着我的脸,眼眶中又落下眼泪。这回流的不是伤心,而是心疼。
我顺势将她抱近身边,说道:“你的情意我怎么会不明白呢,别伤心啦!我不会不理你的。”
对于她,我仍是不敢许下太多的诺言,要知道,承诺越多,到了最后,或许会令她更伤心。
听了这话,明珠立即喜溢眉梢,破泣为笑,紧紧搂着我,好生不舍。
一段小风波总算平息,那日在梦境酒吧无意间只听到明珠的前男友姓石,至于姓名,今天明珠既然不想提起,我也不想问她。
越南的天气还是那么炎热,夜晚稍微有些降温,只是今晚,我却辗转难眠。
半夜间,忽听到隔壁明珠的房里,传出琐碎的脚步声,接着是轻轻的吱呀开门声,脚步声经过走廊,从楼梯到楼下。
我心中感到奇怪:这么晚了,明珠还要去哪里?
带着好奇心,我披衣起床,小心跟前出了律师楼。
只见明珠出了门口,仔细观察周围,确认无人,便提足向西边走去。
她要去哪里?我轻蹑脚步,紧紧跟着。
明珠走了一阵,加快了速度,绕过两条小巷,来到一片乱石嶙峋的工地,明珠吹了一声口哨,从乱石堆后,走出一个人来。
暗淡的灯光照耀下,看清此人,我吃了一惊。
这人竟然长得和我很是相似,只是年纪比我长些,双眉长细,脸色有点苍白。
莫非此人便是……
果听到明珠说道:“石开,这么晚了,你还找我干什么!”
“小孟,我想你啊!”声音有点沙哑。
明珠显得很不耐烦:“你三更半夜叫我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句话吗?对不起,我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了,你我之间从此毫无瓜葛。”
“为什么?就为了那个姓林的律师吗?”石开激动起来。
“这跟你无关!”
石开注视着明珠,忽然哈哈笑道:“他?他算什么?他不过是我的代替品,是你寂寞时聊以慰藉的工具罢了!”说着一步步走近明珠。
我躲在一旁不动声色,只要他敢胡来,一定饶不了他。
“我不准你这样侮辱我,更不准你这样说他!”明珠怒道。
石开一步步逼近明珠:“难道我说错了吗?你是我的,你不该背叛我。”
“够了,你还有脸说这些吗?到底是谁背叛谁?当初你不辞而别,为了什么?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听了这话,石开脸色骤地一片煞白,本来伸出去的手触电般缩了回去,颤声道:“我、我、我是身不由己啊!”说到这里,身子就象筛糠般不停颤抖:“当年,由于我的滥赌,欠下了一身高债,被人追杀,不得己才匆匆离国逃到这里,谁知道……唉……”越说身子越是抖得厉害,脸上抽搐,口吐白沫,往地上倒了下去。
“你吸毒!”明珠惊道。
我也是一怔:原来这人毒瘾发作了。便想走出去,只觉肩膀被人轻轻拍了一下,回头看去,却是徐可。
以徐可的身手,悄然跟来并不稀奇,我能发觉明珠外出,徐可当然也能觉察到。
徐可一只手指在嘴上一竖,示意我别说话,仔细看看动静。
乱石中,只见石开两手在空中乱抓,不停的叫:“给我药,快给我药……”
明珠追问道:“这几年你到哪里去了,是谁把你害成这样?”
“别问了,我好痛苦,求求你给我一点药。”
明珠用力将他扶起,看到他手臂上满是针孔,不禁心中凉了一半:“没有人能帮得了你,能帮的只有你自己,究竟是谁把你害成这样的?”
石开忍受着痛苦,艰难地说道:“救我,救我,我说,是……”
忽然间黑暗处闯出一辆摩托车,车上一个戴着头盔的黑衣人,手枪在握,几声闷响,石开连声惨叫,再度倒下。
如此近距离又如此变生仓卒,实是我们意料不到的,我和徐可不及多想,快步冲了出去。
那黑衣人一袭得手,毫不逗留,加紧油门,掉转车头,疾奔而去。
明珠一下子愣在那里,一时说不出话来。
“岂有此理!决不能让他跑了!”我从地上拾起一颗小石,趁那人尚未去远,运足力气,奋力掷出,正中那人背心,那人晃了一晃,摇摇欲坠,但他车技甚高,重又按住车子,头也不回,继续前进。
眼看被那人逃之夭夭,徐可不知什么时候手中已多了把枪,一枪发出,那人一声低叫,翻身坠车,吃力爬起。
我飞奔上前,一脚踢出,那人往地上重重一扑,腿上流血,又加上我的这一脚,显然已伤得不轻。
我连扯加踢,将那人带到明珠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