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示明显跟刚才碰见的珠算口诀一样,也是事先雕刻好,拿到炉子里烧好,然后再垒进墓室里。
告示上的字稀稀拉拉,比现代汉字的结构都要复杂很多,但是三个人依稀能认定,这是汉字,不是其他的文字。不过即使再复杂的汉字,流传到今,还是有迹可循的,所以三个人粗略地瞧了瞧,大概意思是说,凡是哪位客人首先猜对谜语,即可免去当天住房钱。一则:“店中有一物,打开象座亭,独柱立正中,上边有流水,下边有人行。”
“六子,这不是刁难咱们吗,欺负咱们没有文化,你说第一个谜底是啥?”殷思路鼓动傻六子猜第一个。这个有趣的谜底彻底化解了刚才紧张的气氛,殷思路饶有兴趣地猜了一把。
傻六子憋了半天,上瞧下瞧,倒着来了一遍,说:“管他娘的是啥,反正咱们不猜也进来了。”
接着往下看:二则,“店中有一物,又圆又扁肚子空,似面镜子在当中。用时人人把头低,摸脸搓手又鞠躬。”
紧接着,三则: “店中有一物,铁打一支船,不在江河间,开船就起雾,船过水就干。”
殷思路说,算了算了,还是办大事要紧,你们俩谁记性好,记住了,回去跟弟兄们说道说道,找个乐子。说完,就推门进去了。
三个人小心地把倾斜的漆黑大门移开,朝里头晃了一下,见里面竟然摆满了桌子和凳子,前面有柜台,猛然,殷思路晃见几个人坐在屋子里,吓得一下子趴在了地上,殷思路一倒,跟在后面的傻六子和烟鬼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事,见殷思路趴下了,知道情况不妙,也赶紧跟着趴在了地上。
可是过了好久,竟然没有人说话,根本听不到有任何的声音。殷思路偷偷的乱照了几下,果然照到了几条腿,不过都是古代的衣裳打扮,
“老殷,要不拿‘老套筒’试试?”傻六子在后面捅咕了殷思路一下,另一只手早就按在了“老套筒”上,单等殷思路的回话。
殷思路没有说话,紧张地研判着眼前的情况。眼前这几个到底是人还是鬼?是鬼怎么聚到一起来了?难道今天是鬼节,都跑到一起聚会来了?他奶奶的,看来进古墓不是闹着玩的,没有被暗器打中算是万幸,不过你的心脏得足够的大,否则,光吓也得吓死。
这些穿着稀奇古怪衣裳的家伙,会不会跟门口的店小二一样是个雕塑呢?殷思路突然想起来了,可是身子却一动也没有动,即使研判得再正确,谁也不敢拿脑袋来做试验。
过了好半天,殷思路才慢悠悠地起来了,说:“都起来吧,是瓷人。”说着,就拿手电照了照,呵,真热闹啊,掌柜的在打算盘记账,店小二在忙着招呼客人上菜,客官们有的正在吃菜,有的正在玩牌,掷骰子。看着这样的景象,殷思路还是受到了惊吓,头晕,赶紧用枪托支撑着,额头上斗大的汗珠子不停地掉下来。
傻六子一瞧,乐了,说,娘的,刚才吓得老子差点尿裤子,原来都是一群假人啊。
“呵呵呵,这个死鬼还搀和赌博业的,跟活人抢生意,死了都要把生意做到地下,精明死了。”烟鬼也是一通发笑。
不过就在三个人精神放松的时候,殷思路的手电光停在一具瓷人上不动了,严格地说,这个瓷人比别的瓷人造型都逼真,光从脸上就可以看出来,别的瓷人脸部光滑,这个瓷人的脸部确实暗灰色,不但不光,反而有些凹陷,那眼睛已经深深地凹陷进眼窟窿里面去了。
殷思路暗暗地对烟鬼说:”老烟,你帮我参考参考,我总觉得那个瓷人有点不像。”
起初烟鬼以为殷思路看走眼了,就没有当回事儿,可是在古墓里,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烟鬼瞪大眼睛瞧了一会儿,“啊”了一声,说:“老殷,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儿,那瓷人 会不会是活人?”烟鬼语无伦次地说,“我的意思是说,会不会是活人,然后死了?”
烟鬼这样一说,殷思路越发觉得像,心剧烈地跳动起来。为什么这个前辈会闯进古墓?他不去取宝,反而在这鬼店里看赌博?为什么会死在这里?那狰狞的眼睛是不是在告诉他们三个,自己临死前在这鬼店里见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时间吓死了?更奇怪的是,死了这么多年了,尸体竟然没有腐烂,只是跟木乃伊一样,尸体有些干瘪,眼睛蛋子有些下陷?这种种奇怪的事情反而加剧了三个人的恐慌。
殷思路觉得这鬼店里其实并不是只有这几尊瓷人这么简单,肯定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存在,不知道为什么,不敢伤害三个人。
“此地不宜久留!”殷思路低声一呵,随即出了阎王鬼店。
从中室出来,到了后室,这香气才又逐渐浓郁起来。烟鬼好像看见了什么,不觉得“呀”了一声,“我瞧见一个人影儿!”
谁知道这回殷思路反倒笑了起来,说:“你个毛孩子,你当我是三岁孩子啊,肯定又跟刚才一样,没准也是个雕塑啥的。”
“我真的看见了,我骗你们我是王八蛋!”烟鬼拍着胸脯向殷思路和傻六子保证。
“是不是小蛋?”傻六子黑暗中拉住了殷思路的衣服,紧紧地攥在手里。在这古墓里,只有他们三个人,小蛋还死了,如果刚才看见的真的是一个影子的话,那只有一个:鬼影儿。
“小蛋?不是不是,我见那影子手里拿着长矛,头上还戴着将军帽,不是咱们这种的,跟。。。跟唱戏的戴着那种差不到哪里去。”烟鬼说得越来越悬乎。
后室充满着种种诡异的邪恶东西,越发的让人心惊胆战,如果长时间呆在这里,肯定会有什么出其不意的危险。
刚才还了乐呵着猜谜语,现在那黑影一直笼罩着每一个人的心。
傻六子轻声说:“你们说怪不怪,这香气又来了。”说话间,其他连个人也闻到了。这香气丝丝缕缕,若有若无,好像总是跟在他们身后一样。
“老鬼不会是个女人吧?”烟鬼在第一时间想到了棺材里的死人。
殷思路又闻了一下,说,这香味不是女人身上的那种,女人涂抹的粉黛都是清香的,即使浓墨重彩的,也不是这种味道,八成是一种明器散发出来的味道。殷思路说的没错,这香气里果然伴随着丝丝的尸体腐烂特有的额气味,如果不是细细闻,还真难闻出来。
烟鬼就笑了,说:“老殷,你什么时候闻过女人身上的味道,真不够意思,找女人这种好事,也不跟弟兄们分享一下。”
殷思路脸一热,刚要辩解,突然听到傻六子惊恐地说:“老殷,烟鬼,你们别不信,我也瞧见了,是真的!”
刚才还放松了一下,猛然听到傻六子的话,大家心里猛地往下一沉:糟了,看来今天碰到了不干净的东西。
“他娘的,老殷,咱们来得太匆忙了,也没有顾得上准备些辟邪的东西,要是这不干净的东西伤害咱们,咱们那是干瞪眼,没招!”烟鬼说着,眼睛四处转着瞧。
“咱们是革命军人,刚刚推翻了清朝,天不怕地不怕,唯有革命志气高。”殷思路小声地说了一句。
殷思路小心地拿着手电,把墓室的前前后后,上上下下各个角落里照了一下,说:“没有啊 ,你们俩不会看花眼了吧?”
“老殷,大帅不是说过吗,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为了保险起见,咱们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多留个心眼儿,没有坏处。”
又小心地往前挪动了几步,殷思路心里“咯噔”一下,一下子用手拦住了烟鬼和傻六子,殷思路这回看清楚了,是,有人影儿,而且是一边一个,两个!
“摸枪!”事到如今,殷思路只好低声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