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聊着，这时医生来查房，因为大家都认识，邱娟通过医生询问过了李凡病史，这才知道他患有十二指肠球部溃疡，现在已是第三次了，犯病时就会出血，而且前两次也都是住在邱娟所在的医院，只是她没有看见而已。

    医生走后，邱娟问他，平时闲了都在做些什么。

    李凡：“我现在没有别的爱好，平时没事就在家里看看书，有事就和朋友在一起喝酒。没有办法啊！是人就要吃饭呀，毕竟书上的东西离现实太远，不应酬就没有饭吃。我这两年别的没有什么进步，就是酒量见长，只怕哪一天会喝死在酒桌上。”李凡说到这儿，笑了：“我什么都不怕，就怕到医院里来，一闻到医院里那种消毒药水的味道，就想起我小时候被妈妈强行把我按在凳子上打针的感觉。”

    邱娟静静地听着他说话，觉得他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开朗、直爽、幽默、风趣，他身上仿佛有一种吸引力，你只要往他的跟前一站，就愿意看着他，愿意听他说话。

    齐慧芳陪着坐了一会儿，这时走廊上有人喊着打开水了，她提着暖水瓶出去打水去了。李凡见老婆出去了，这才敢说一些比较亲近的话。他说：“小娟呀，如果不是你先叫我，即使我们面对面，我恐怕也认不出是你。刚才我远远就看见你了，我当时心里还在想，医院还有这么标志的女人，莫不是从画上走下来的？但是我怎么也没有把那个人和我们的小邱娟联系在一起，你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

    邱娟对自己的变化显得很得意：“变老了吧？变难看了吧？”

    李凡：“没有！你现在变得更成熟、更迷人、更漂亮了！已经完全没有了以前的稚嫩和矫情，当你叫我时，我当时激动地都快晕厥过去了，心里这样想着：老天爷，你对我真是太好了！”

    邱娟知道李凡在恭维自己，但是听了他的话，心里还是很舒服，她笑道：“我们几年不见，你还是那样伶牙俐齿、口若悬河，幽默、风趣、机智和乐观，一点都没有变。只是现在你的嘴跟抹了蜜一样，该不是见到每个女人都会这么说吧？”

    李凡：“绝对不是！我这人的性格你又不是不了解，一贯都是实话实说，实事求是。你要是真的长得漂亮，我就会直接跟你说你长得很漂亮；如果你长得不漂亮，我就会说你很乖巧；以下的话以此类推。不过说实话，你不仅越来越漂亮，而且一定还像以前那样温柔可爱。”

    邱娟笑了：“得了吧，凡哥！你也别尽拣好听的说。在你心里，大凡要是能有我一点点的地位，我们也不至于到今天才见面，更不至于我们要在医院邂逅以后才重逢。今天能够在医院相遇完全是天意，跟你的意向和心意没有关系。你长得那么英俊潇洒，身边一定少不了美女，而我身为人母为人妇，人老珠黄，怎么还会记得我呢？记得在大学里，你凡哥可是很多女孩子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呀，有多少女孩都在追你呀，而我只有在旁边看着的份。”

    李凡：“你不要取笑我了！我也是倒霉催得，明明起了一个大早，却赶了一个晚集。我是初二和程雯谈朋友，一直到我参加工作她跟我分手，中间和阿梅谈了两年，最后还是分手了，到我结婚的时候我已经三十岁了。真要按你说的那样，我也不至于那么晚才结婚，会找那样的女人结婚？”他用双手箍成一个圆圈，比喻齐慧芳的身材。他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连续经历几次感情的打击后，我已经对爱情失去了信心，当时就抱着只要对方老实厚道，会过日子，我也就不再计较了。齐惠芳原是我的同事，彼此间知根知底，当时我跟她也就谈了三个月，然后就结婚了。”

    邱娟：“哎！你怎么回事？阿梅长得那么漂亮，说话又温柔体贴，又比你小好多，我们大家都看得出那女孩特喜欢你，把你当宝一样，当时我们在座的都会以为你们一定结婚的。后来我还听说她为了你还自杀过。她对你那么痴情，你们怎么分手了？”

    李凡摇头：“爱情和婚姻如鞋，合不合脚只有自己知道，很多人只能去削足适履，以求和谐。我也不例外，首先应选择适合自己脚型的，然后才应考虑美观。走过远路的人们都有同感，鞋子穿在脚上，如果不合适，那种难受的滋味只有自己最清楚。在这种情况下，敢于丢弃鞋子的人毕竟少数，大多数人不得不忍辱负重，带着起泡的脚继续前进。试想，在这种情形下，能大步走吗？能轻松走吗？所以我跟阿梅在一起的时候，我真的好累呀！”

    邱娟：“当时我们都在猜想，像李凡这样的英俊小生会找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呢？只是我们没有想到你会找了一位……”后面的话实在让邱娟说不出口。

    李凡：“惭愧！说来真的很惭愧。其实李凡何德何能，如今能娶到齐惠芳这样的老婆已属幸事，我已经很感激生活对我的厚爱。如果今天让我选择鞋子，我还是会去选择适合自己脚型，很普通、很合脚、好走路的那种鞋子，绝对不会选择那种华丽蹩脚的漂亮鞋子。如果你愿意选择蹩脚漂亮的鞋子，你就要有极强心理承受能力，不然你以后有得受了。小娟！你现在过得怎么样，家里一切都好吧？你老公一定很体贴你吧？ “

    邱娟：“挺好的，我老公跟你一样，前两年也下海了，现在也是给别人打工。我在医院上班，单位马上就开始改制了，要下岗分流一批，我在医院工作十年了，工资低的很，一个月只有一千多一点，医院我是呆够了，一直想着早点离开这里，最主要的是想换一种生活方式。这几天我正联系单位呢。”

    李凡：“你也想调动啊！嗯――，这样！最近市里凯丰化工有限公司正在招募财会人员，它虽然是一家私营企业，但是我看国他们的招工条件了，像你们这样的专用人才工资开的都挺高的，月工资一般都在两千伍百元左右。我的一个朋友已经应聘去去了，在那里当会计，不过他的学历太低了，是中专文凭。你去绝对没有问题，有实践经验，有高等学历，他们公司一定需要你这样的人才。那家公司的钱总我认识，你要是愿意去的话，明天我带你过去找他们老总。怎么样？”

    邱娟听了喜出望外：“真的？那太谢谢你了。我要是应聘上了，一定好好地请你吃饭。”

    李凡一摆手：“说什么呢？跟我千万别说谢谢。”

    邱娟：“行！那你明天打完针，我们一起过去。哎！你最近见过程雯了吗？前两天我们碰巧凑在一起吃饭呢。席间我们还谈起过你呢！”

    李凡：“没有见过。她怎么说我的？”

    邱娟：“其实他也没有说你什么。我当时问她，你们当时好的就像一个人似的，怎么就突然为分手了呢？她没有直接回答我，只是说也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吧！你们分手以后再也没有联系吗？我真的不信。”

    李凡：“真的没有。有一次柳营到K市出差，他不知从哪儿弄到了程雯的电话号码。你知道的，在高三的时候，他们两人不是也谈过一阵子嘛！但是他跟说，他给程雯打过电话，但是刚说了两句，程雯就把电话给挂了。他让我试着给她打个电话，看看她反应如何？我就试着给她打了一个，刚开始她没有听出是我的声音，我告诉她我是李凡，她一听是我，居然惊讶地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憋了半天说了一句：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的？我跟她开玩笑说：我随便拨了一个号码，没有想到居然是你。程雯还算给我面子，没有挂我的电话。电话里，我跟她说，能不能出来大家见个面，一起坐一坐，交流一下思想。她说，我不会出来见你的，你要是有什么话就在电话说，你说什么我都愿意听，即使说错了我也不会怨你。我说，我们都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了，我听说你也升了处长，你放心，你就是出来跟我见见面，我也不会把你怎么样的，更不会打乱你平静的生活。她说，你打电话来就已经打破了我心的宁静，我想我的心情可能一个星期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