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

    除了沉默还能做什么。

    心痛再剧烈，又能如何。

    我不能恨你，当我知道你一直活在忆记中。

    我们都在被痛苦撕扯。

    他伤害你，你伤害我。

    －

    凯文悄悄整理好身上的衣物，在失神之后。

    眼前的马克，依然在复杂的爱恨折磨中。

    凯文感觉对自己心痛迅速变成对马克的，他很想能有什么办法融化他爱的人心中所有的无奈。

    也许他的伤痛真的远远大于施加到我身上的～！

    －

    他走到马克身边，轻轻拿下他捂在脸上的手。在马克失措的目光中，凯文蹲下来仔细地为他系好被刚才的冲动扯的凌乱的衬衫，马克任由他摆布，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

    “都会好起来的。”凯文轻轻地说。除了这句他还能够说什么。

    可谁又知道，要如何才能好起来。

    －

    系到腹下最后一个钮扣，马克忽然抓住他的手，但又马上松开，难捱窘迫。

    那衣物下的欲望如此明显。这让他在凯文面前有一种无处可躲的羞耻感。

    凯文早就看在眼里，他明白马克依然在想象和感应着尚恩的欲望，而让他自己倍受煎熬。

    犹豫了片刻，他抬起头看着马克，语气尽量轻松：“你把自己当成是尚恩，那你把我，当成是什么～？”

    马克怔怔地看着他，不知如何回答。

    “把我想成是尚恩面前的尼基吗？”凯文继续问。

    马克依然吃惊地看着他，慢慢仿佛摇头一般，却是一脸的慌乱。凯文这个问题，让他忽然明白一件他从来没想过的事情，他对凯文的欲望是真实的。

    “是吗？”凯文继续问。

    “不～～。”

    “不是？”

    “你，，就是你，怎么能当成是他～～。”

    “那刚才，你很明白你是想跟‘我～’做爱，是吗？”凯文将‘我’字的音拉长加重，步步紧逼，锤打着心上人犹豫的心。他热切地看着马克，等着他回答。。。你知道是我，不是其它人，不是想象中的任何人，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

    马克犹豫了片刻声音无力地说：“别再问了～！”这就是等来的回答。

    －

    怎么可能就此罢休，凯文全身勇气顿生，把手支到马克身体两侧的床上，深深地盯着他的眼睛，仿佛要穿透他一般：“告诉我～。”

    马克惊讶地看着他，本能地向后退向床里侧，抗拒着窒息的眼神和距离。

    “别这样，凯文，我已经很乱了。”

    “你不觉得你是在逃避搞清楚真相吗？”

    “什么真相？！，是！！，我没把你当成任何人，我刚才是想和你上床～！！，那能说明吗？？？能说明我爱上你了吗？？？我知道我的心，不是在你那边～！！”马克连珠炮似的说完，看着被他的话震的一言不发的凯文，又仿佛愧疚一般，“对不起，他妈的！我怎么总觉得我在伤害你！～！，你为什么要这么逼我，我并不想再让你和我一样痛苦～！！！”

    一瞬间只剩沉默，谁都在逃避注视对方。

    也许情场也尤如战场，对爱的进攻，不是在欢呼中摇旗呐喊，就是在沉痛中血肉模糊。

    伤痛是注定躲不开的。

    －

    但是凯文很快平静下来，他反而直接坐到马克身边，紧紧挨着他。相比之下，倒是马克看起来更加慌乱。

    “你知道吗？马克。成年之后，我一直瞒着你偷偷去酒吧，很经常。”凯文说完之后盯着马克，直到马克转过头来看着他。

    “爸爸死之前，嘱咐你保护我，所以我也不对你说。但是你想象不到我在那里消磨了多少时间。呵呵，我觉得象我们这种人，那里的方式是对情对欲最好的发泄的地方。”

    马克惊讶地看着他。

    凯文轻轻的一笑：：“我们不可能象正常人那么生活。我们又怎么渴望正常人的爱情？所以我们只能把情和欲分开，我们只能用最安全的方式来排遣自己，爱情对于我们这种人只能是灾难。你最明白这个道理，否则你不会一直想让我和尚恩远离它。你更是这样的对待自己，你把感情不断地藏呀藏，以为它不露痕迹，灾难就不会出现。。可知道感情就象炸药一样，塞的越深越紧表面封的越坚固，最后的爆炸就越猛烈。。‘呯～’把自己和别人都炸个稀烂。”凯文说着玩笑地比划了一个爆炸的手势，然后看向马克。马克正瞪大眼睛专注地看着他。

    “所以我觉得我找到最好的一个出口，在我需要的时候我就去酒吧。那里的爱来的快去的快，两不相欠。各取所需。”

    “你？”

    “别说你不理解，你是中世纪的人吗？”

    “理解。”马克把头转到另一边。“这很好。”

    “我们可能更适合这种方式。”

    “也许。”马克并没有听出凯文话里的意思。

    “所以我们可以，只做性伙伴。”

    马克猛然转过头来惊讶地看着他，身体仿佛也被扎到一般，“什么？”

    凯文微昂着下巴，已经是一副不羁的模样，含笑的眼睛星光点点，贴近马克，用口形无声却诱惑的说：“性伙伴～！”

    马克一下子跳起来：“你疯了～！”

    “这是对我们最好的方式，你现在需要我，我也一样。我们可以只在需要的时候给对方感情，不需要时间去纠缠，你不用觉得愧对我伤害我。我需要的就是你现在……”

    “闭嘴～！我们之间怎么可能是去酒吧鬼混的关系。我们怎么可能不纠缠感情～～！”

    “怎么不可以？你的感情不在我这儿，只要我能满足于这种，我们这样就两不相欠。你根本不用再觉得对我愧疚……”

    “会那么简单吗？我的感情不在你这里，不代表我对你没有一点感情～！”

    一时间两人都怔住。

    纠缠就是不可预知的旋涡。也是我唯一争取你的机会。

    凯文看着马克，眼睛里的热切变为祈求。

    马克逃向门口，头也不回。

    －

    门在马克身后重重地关上，凯文徒然地趴到床上，他想哭，拼命地抽搐着却掉不下泪来。

    我为什么会这样？我为什么要这样？

    挣脱不掉的爱，让我幻化。。

    我为什么会害怕没有你在身边。

    －

    －

    －

    身上开始冷，尼基睁开眼睛。毒瘾来了。

    他偷偷瞄了眼尚恩，他很希望尚恩已经睡着了，但是却对上一双关切地盯着他的眼睛。

    “怎么了，尼基。”

    尼基默默地看着他。因为这一天的突发事件，竟然使他这次毒瘾的周期延长，也许是精神的作用。也许重逢的激动让身体也忽视了这个问题。但总还是要来～！

    尼基垂下眼睛：“我想去洗个澡。”

    “好～～，我们一起去。”

    “不。”尼基尽量正常的坐起来，“我自己去。你等我。”

    “我要一起去～～。”尚恩缠住他。

    “不行。”

    “为什么呀～。”尚恩显出一副赖皮样逗着尼基。

    “没有为什么，就是不许和我一起洗澡，我太累了，简单冲一下就来。我们一起去又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了，我已经全身无力了。”尼基边说着边挣脱了怀抱下了床，也不看尚恩。也不给他机会玩笑。

    环视四周找他的衬衫，从床尾捡起来，走向浴室。

    尚恩在他身后疑惑地看着他。

    进了浴室，尼基迅速将门反锁。急忙从衬衫地夹缝里翻出以前就藏好的海洛因。从衬衫领子后面抽出一个细小的注射器，匆忙地准备。

    心里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