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哇好哇,我刻苦,我上进,下星期六开始不回家了!省得又得干活,又得挨骂。”刚回来的诗傲气嘟嘟地打断妈妈的话,把酱油瓶往茶几上一镦,报怨道。诗傲是一个浓眉大眼、方面厚唇、纯朴俊健的男孩子。此刻,原本相貌端正的小伙子因堵气而面目扭曲。
“怎么,让你打点儿酱油就算是干活啦?”妈妈责问道。
“难道吃冰激凌算是干活啊?”
“啊呀,原来你是在委委屈屈攀你妹妹呢,亏你还是个当哥哥的,心眼儿比针鼻儿还小。”
“谁稀攀她,可您也太……”
“我怎么啦?!”妈妈质问道。
诗傲背向妈妈,站到电风扇前,敞开衣襟,让凉风灌进他的衬衫:“您不够一视同仁,太偏心眼儿啦!”
“你说什么?我不够‘一视同仁’,我太‘偏心眼儿’?”妈妈怒上眉梢,“我一样供你们吃,一样供你们穿,一样供你们上学,哪一点亏待你啦?人家都是重男轻女,难道我会重女轻男吗?”
“反正现在您对我俩的态度就是不一样:一个象对贵宾,殷殷勤勤的;一个象对奴隶,呼来唤去的。”诗傲将风力档由微风换成和风,又由和风换成强风,任“呜呜”怒吼的狂风劲扑他涨红的脸膛。
妈妈怒气冲冲地站起身,指着诗傲说:“好啊,既然你认准了我是虐待你,偏爱你妹妹,我就偏爱你妹妹。”
“妈妈,不要再说了嘛。”江雨烟搁下冰激凌,站起来劝解。
可是妈妈反而数落得更起劲了:“你妹妹不仅学习努力不懈,而且品德优良、听话省心,从来不搞‘外国流’,不是我夸口,大家是有口皆碑;可你倒好,书念得一团糟不说,反倒学会了斤斤计较,同妹妹攀这个争那个,没大没小跟家长顶嘴瞪眼睛,甚至还流里流气叼上了烟卷。高考已经迫在眉睫,你不仅不知道抓点紧,竟学了满脑子的歪门斜道,满嘴的胡言乱语、油腔滑调。一个这么优秀,一个这么差劲,还有脸怪我不够一视同仁,你倒是自己说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