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界中依然如那日一般，杏花微雨，和风杨柳。

    莫小弦往前走了几步，转过一道弯，就见凌玄机负手站在她身前，一袭黑衣，身姿颀长，眼神晦暗不明。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也不管是不是在梦中，莫小弦一皱眉，快速冲过去拽住他的衣领，质问道：“是你杀了饕餮？”

    以凌玄机的修为想要躲开她易如反掌，但他根本没有躲，任由她抓着自己，坦然承认：“是。”

    “为什么要杀他？”

    “他可以死了。”

    莫小弦闻言手上愈发用力，攥的越来越紧：“你化作英招与他相处这么久，难道就没有半分感情？”

    “死在我手下，是他的荣幸。”凌玄机语气毫无波澜。

    莫小弦狠狠的看着他，咬牙冷声道：“那我也让你荣幸你一把。”

    说完就欺身而上，龙鳞匕首早已被她召唤在手中，冲着凌玄机就杀了过去。

    但凌玄机倒是没有真正与她开打的意思，否则就莫小弦这两下子，凌玄机只需动动手指就能灭了她。

    莫小弦心中怒火燃烧，手上招式凌厉，每一招都是冲着凌玄机要害而去，若是刺中，必能伤敌八百。

    而凌玄机每次都会给她得手的机会，却在她快要得手之时，又轻飘飘的躲过，像是在故意戏耍她。

    莫小弦被仇恨遮蔽双眼，只是不管不顾的冲上去。

    凌玄机再次躲开一击，轻飘飘的伸出中指食指夹住她的匕首，淡然道：“再这么不识好歹，我不介意也顺手杀掉你。”

    “那就试试看你能不能杀掉我。”莫小弦说罢，手上用力，却根本无法从他指中把匕首拔出。

    凌玄机皱眉，手腕一甩，莫小弦竟然被他甩开三丈远，砰地一声撞在树上，又摔在地上，噗嗤吐出满口鲜血。

    凌玄机站在原地，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你当饕餮真的没有心机？”

    听见此话，莫小弦先是一愣，而后抬手抹去嘴角血丝，从地上爬起来：“你不必在这混淆是非。”

    “你果真是蠢。”凌玄机嗤笑一声，本想转身离开，但顿了顿，难得有耐心道：“迷幻林中，你是如何中的幻术？白槎湖旁，你为何没有及时摘下白槎果？长生殿中，你又是如何陷入琉璃花境？”

    一连三个问句砸在莫小弦头上，心里顿时冷了半截，她从来不曾怀疑过饕餮，可现在想来，桩桩件件似乎都与他脱不开关系。

    难道饕餮……

    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在一起，莫小弦皱眉看着他：“你为何要告诉我这些？”

    凌玄机怔了一瞬，他生性凉薄，从来不会关心别人的生死与情绪，就算是流苏死在面前，他也没有半分伤心，今日却主动在莫小弦面前解释这些……

    压下心中思绪，凌玄机看了她一眼，启唇道：“因为你太蠢。”

    ……

    简直不能忍！

    莫小弦手握匕首再次冲上去，凌玄机却突然一个转身，在原地消失不见。

    画面再次一闪，开始变得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