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打了小半个时辰，终于将纪府高手清了个干干净净。

    沈相如体力不支，一屁股坐到地上喘起粗气，“歇一歇，我这体格儿实在不济，回头可得好好调养调养。”

    他赞同她的观点，“是啊！体力不足以支撑你的能力，是得再练练。”说罢，也在她身边坐了下来。两人依然并着肩，像相识多年的老友，没有丝毫陌生。

    纪府中人也有逃出的，是些平常下人。许是听说前门有人堵着没有活路，纷纷从后门逃跑。到是一府的主子一个都没能跑出去，全部葬身火海。

    眼瞅着纪家被烧成平地，她也歇够了，从地上站起，拍拍身上的雪花，暗自感叹：看来这一世偏得的人生，依然还是刀光剑影不得安宁。老天爷，你是玩儿死人不偿命啊！

    他也站起身来，负手而立，看着她琢磨一会儿，说了句：“沈家嫡女……我依稀记得沈家嫡女是个怯性子。听闻去年月夕宫宴时，左相府的庶小姐打了你一巴掌，你连手都没敢还，怎的眼下竟如此犀利？”

    “是么？”她一愣，到还真没考虑自己与原主差距甚大。“记不太清了，人总是会变的，或许就是那一巴掌让我成长了吧！”她看看墨空，问他：“你呢？你是什么人？”

    “我？”墨空轻笑，“我可就说来话长了。”

    沈相如摊摊手，“那还真是可惜，我没有那么多工夫听太长的故事，月黑风高，是赶路的好时辰。正好我跟你问问，这里离京都有多远？”

    墨空告诉她：“往东走，十里。”

    沈相如点头：“不远，天亮前就能到了。”

    “你要回镇国公府？”

    “是啊！从哪里来，就要回哪里去。有些债不讨回来，闹心。”沈相如笑了开，笑里透着一股子邪性，红瞳闪烁，一身戾气又泛了起来——

    帝尊墨空是这世间活得最久的人，人们也算不清楚他今年到底多大岁数，只记得从大瑞朝太祖皇帝建国之日起他就存在，这一晃都九代过去了，他依然活着，且不老。一张脸始终保持着二十多岁的容颜，好看得天地都因其失色。

    帝尊住在皇宫里，不是皇帝，地位却凌驾在皇帝之上。据说数百年前太祖建国时，天下其实是帝尊墨空打下来的，可他无心理国事，让位于当今皇族赫连家。可让位是让了位，却手握兵权几百年，任皇族后代如何折腾，都奈何他不得。

    除此之外，帝尊墨空还是这世间唯一一个承袭着仙灵之人。

    仙灵曾是这天下人人都有的东西，却在五百多年前的一场天下大战之后，意外地全部消失。所有人都失去仙灵守护，成为再普通不过的人。感受生老病死，寿不过百年。

    但近些年帝尊身体愈发不好，传说最后一个仙灵的承袭者，如果不能在五百年内找到同样身具仙灵的人成婚，并诞生后代，他体内的仙灵将在五百年后彻底消失，人也随之命归混沌。

    算一算，眼瞅着四百多年过去了，若说最初世人还期待着仙灵之女出生，随着岁月的流逝，这种期待也渐渐淡了去，故而，皇家也愈发地肆无忌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