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氏明白沈华裳的感受，沈相如何止压得府中庶女喘不过气来，就是她这个大夫人，和世安院儿的老夫人也同样喘不过气来。

    可是，因为喘不过气，就得把自己憋死吗？

    她告诉沈华裳：“正因为她比你忍得久，所以提前爆发出来。可你的势头在后头，你的好日子也在后头。华裳，我膝下无子无女，你父亲前几日已经同我提起过，会依着我的心意，将府中一名庶女收继过来，做我之女，从此与你那四妹妹平起平坐，共同担着嫡女之位。这个恩典，你可想要？”

    沈华裳眼一亮，几乎不加思索地脱口而出：“想！做梦都想！在华裳心里，就只有您才配被称一句母亲，只有高贵如您，才当得起母亲一职。”她起身，在许氏面前跪了下来，“华裳愿意成为您的女儿，求母亲提拔。”

    许氏点点头，“好孩子，这才是我看重的好孩子。虽然我的亲侄女也在府中，但是华裳你必须得明白，你父亲之所以要提一个嫡女给我，就是因为天香她到底是外姓之人，再辉煌，与你也是不同的。沈家绝不会放着本家的女儿不抬举，而去一门心思的抬举一个外人。更何况，沈家的路从来都不能只有一条，沈家的希望也绝对不能只放在一个人的身上。即便天香姓沈，沈家的赌注也不能全部压向她。所以必须再有一个嫡女来与沈相如分庭抗礼，也必须再有一个嫡女与天香一起赴辉煌。我希望你能明白这些道理，也希望你能成为那个嫡女，为母亲纷忧。”

    许氏的话将沈华裳心底已经熄灭的热情重新又燃烧起来，她懊恼自己目光短浅乱了心神，也感激许氏适时提醒才没有让她铸成大错。许氏说得对，都忍了这么些年，没道理中途放弃，许天香尚且能得一皇子之心，她若成为了嫡女，府上定也会为她择一位皇子为婿。终有一天，她也是皇子正妃，是入得皇宫，叫得九五之尊一声父皇的人。

    沈华裳越想越兴奋，她送走许氏，回来之后便立即着人准备银两银票，先前在前院儿厅堂许下承诺要去街头布施，这事要做就得做得漂亮些，她必须得让父亲明白，这沈家若真想再出一位嫡女，那一定非她莫数。

    皇帝祭天一事宣布当日，还有一人心里不痛快到了极点。那便是唯一一个不被允许同行的皇子之母、居于长乐宫的武昭妃。

    她听闻天元帝此番祭天带了所有的皇子同行，却唯独不带她的儿子，这个消息让武昭妃又惊又怒，同时也起了深深的思量。

    天元帝派过来的人同她说，之所以不带六殿下赫连颜，是因为六殿下伤势未愈，不宜舟车劳顿，皇上这是为殿下着想，是一番好意。

    可是，真的是好意吗？武昭妃在宫里生活了半辈子，早已经不会轻易去相信这种好意。更何况数日前还有探子回报，称民间百姓们都在讲着六皇子的闲话，说什么他大婚当日遭雷劈是做了该受天谴之事；竟还说那场盛夏飞雪，也是因次日六皇子大婚而下；说六皇子坏事做尽为大瑞带来了灾难，是为一枚灾星！

    探子说是百姓口口相传造成的影响，可武昭妃却觉得，这背后一定有人在蓄意引导，在煽动百姓扩散这些言论。

    于是着人去查，查到的结果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