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贞一席话，陈述得是一件事情，表达的，却是贵妃娘娘对这只狗的重视，以及当今圣上对贵妃娘娘的重视。

    “当然，李小姐一定是在想，礼部尚书而已，跟左丞相可是差得远呢！那我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姜贞又开了口，告诉李慕美，“小姐尽管试着动它一下，你自己等着看会有什么后果。”

    李慕美一哆嗦，再被称为嫡女，那也是妾室肚子里爬出来的孩子，从小没能得到最好的教育，更没有多少见识世面的机会。很多她心里想的事情和现实跟本就是两回事，就比如现在，姜贞只需要小小的吓唬她一下，这位左相家的嫡次女就已经没气势了。

    “没有，我没有在想那些。”她开口解释，“我方才也只是有些气，才说要打死这只小狗的，但凡我知道这是贵妃娘娘的爱犬，借我八个胆子我也不敢说打死它呀！”

    她这头忙着解释，谁知，已经把狗抱在怀里的沈相如却来了句：“不敢？李家小姐怎么不实话实说呢？你明明就知道这是贵妃娘娘的爱犬，还说什么……别说是贵妃，就算是皇贵妃又如何？该打死一样要打死！这些话是你亲口说的，怎的一转眼就不承认了呢？”

    李慕美都惊呆了，她瞪大了眼珠子看着沈相如，就像在看怪物一样。“我什么时候说了那些话？我如何能知道这狗是贵妃的呀？沈相如，你，你简直满口胡言！”

    李慕君也诧异非常，同时也急着帮妹妹解释：“真不是这样的，姑姑请您相信我，我妹妹绝对没有说过那样的话，也绝对不知道这只小狗的来历呀！”

    姜贞没说话，她身处宫廷多年，自然明白这其中道理。用脚指头想都知道这是两家小姐在较量，她可不管这些女孩子说的话是真是假，她只在意，这场较量谁输谁赢。

    “不知道吗？”沈相如轻轻笑了起来，“李家小姐还真是健忘，这小狗脖子上挂着只金镶玉的铃铛，我刚见时就说过，金镶玉这种东西在大瑞十分罕见，皇宫里能用得上的，除了皇后，也就是皇贵妃与贵妃两位主子。而皇后与皇贵妃不喜小兽，那么能用得起的人，也就只有贵妃娘娘了。这些规矩，我镇国公府懂，怎么，你们左相府会不知道？”

    李慕美张大了嘴巴，她这才看到这只小白狗脖子上真的带着个项圈，圈上还栓着只金镶玉的铃铛。可是这狗喂得太肥了，项圈和铃铛都被脖子上的肥肉和长毛给挡了住，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有戴东西。她的确失察，才让沈相如钻了空子。

    她想再解释，嘴巴都张开了，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说自己不知道，沈相如一口咬定她知道；说自己没说那些话，沈相如一口咬定她说了。她要如何为自己辩解？

    眼瞅着沈相如将怀里的小狗交给姜贞，还面上挂笑地说：“姑姑快抱回去吧，别让娘娘等及了。此番也是姑姑来得巧，不然我还真不敢保证能从盛怒的李小姐手上将这小东西给救出来呢！”

    姜贞也笑了，镇国公沈家，原来养着这么厉害的一个嫡女呀！她对沈相如点点头，道：“多谢沈小姐仗义相助，老奴回去一定会将今日之事如实禀报给贵妃娘娘。”

    姜贞走了，李慕美盯着沈相如，眼里升起吃人般的愤怒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