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相如坐在地上，正在一粒一粒地系扣子。

    也不知道是她笨还是扣子真太难系，系了老半天也没系明白，还系歪了两粒。

    墨空实在看不下去了，长叹一声，认命地伸出手去，主动把这项任务给承揽了过来。

    沈相如跪坐在地上，看着墨空修长白皙的手指在自己身前仔细穿梭，有些笨拙，却特别认真。

    她突然想笑，鼻子却开始泛酸，只好别过头去，干脆不看。

    墨空却不解她这突如其来的情绪，于是一边帮她系着衣带子一边问她：“这到底是哭呢还是笑呢？你要说笑本尊到是可以理解，可你若说哭，本尊就想不明白了。四百多年了，世间还不曾有人能让本尊亲手为她系衣带，无论男女老少，从未有过，你是第一个。按说应该感到荣幸才是，哭什么？莫非是……喜极而泣？”

    “你少不要脸了。”她笑出声，终于把头又转了过来，想再噎他两句，到了嘴边的话却没说过来，转而换成了：“我就是有点儿感动。”她吸吸鼻子，第一次没有抬杠地认同了墨空的话，“我知道你以前定没做过这样的事，现在却愿意为我来做，且还是主动的，我便知道你是把我放在了心上。”

    他失笑，“行，还算有点儿良心。本尊这一生没侍候过人，到是早些间天下大乱时杀过许多人。我能想起自己双手染血于战场撕杀的曾经过往，却想像不出有一日会为一个女子亲手系衣裙的现在未来。小如儿，能让本尊心甘情愿为你做了这些，是你的本事。”

    她也笑了起来，“彼此彼此，我亦能回忆起烽火狼烟的战场，却想不到自己也会有这么一天，被一个天底下最好的男子，温柔相待。墨空——”他刚好系完白布里衣的最后一根带子，她便握了他的手说：“墨空，我很开心。”

    他笑了起来，天地失色。却将手从她手心轻轻抽出，拾起掉在地上的那块干发巾问她：“还有没有干净的？”

    沈相如立即从空间里又调取一块出来。

    所幸前世懒得可以，又必须随时随地要面对涉及面广到世界各地的任务。她便将许多日常用品都成箱成箱地买进自己的命魂空间，放到偏殿里储藏着。空间有保鲜的做用，所有东西放到那里面，都会保持在刚入进去时的状态，不会变质，不会腐烂，有功效的更不可能失效。

    后来慢慢地，她将左侧偏殿一层的一个角落就布置成了小超市，再后来，东西越来越多，小超市变成了大卖场。

    直到她身死魂穿之前，她还彻底对左偏殿一层进行过改造，把那里变得几乎像一个国际商场。不但有品种丰富种类齐全的日常百货及主副零食，也有国际名品鞋包衣帽烟酒糖茶，足够她几辈子取之不尽，用之不完。

    她将新取来的干发巾递到墨空手里，“这个给你吧！”

    墨空却没想着收起来带回去自己用，而是将在他看起来颇为奇怪的塑料包装拆开，然后执在手中一下一下地去擦干她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