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整不明白沈正初唱的这是哪一出，按说就算祭天时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也关不着老太太吧？一般来说，这种气不都应该是沈相如给惹出来的么？

    可眼下再看沈正初，很明显，虽然跟沈相如也没什么好脸子，但主要的火气还是冲着老太太的。

    随着老太太这一声质问，沈正初终于开口了，当头一声怒喝竟是——“本国公到是也想问问，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儿子！”

    老太太吓了一跳，蹬蹬地往后退了两步，万般不解地道：“我眼里怎么就没你这个儿子了？你到是说说，究竟是出了什么事？这事又与我有何干系？你今日要是不说出个所以然来，我定不饶你！大瑞国以孝为先，你身为镇国公，竟敢如此对待自己的母亲，沈正初，我这么些年真是白养你了！”

    老太太心里有气，将手中权杖不停地往地上敲，那样子就像个骂街的泼妇，哪里还有大宅老太君的气度？

    沈正初也急眼了，听闻老太太如此问话，他随即就开了口：“想要理由吗？好，那本国公问你，那制衣局的孟裁锦入府量体裁衣，究竟是为何？”

    老太太没想到他这会儿扯出孟裁锦来，直觉告诉她，保不齐这事儿就是出在孟裁锦那边。她半回身往下方看了一眼，但见众人已经不顾她还站着，纷纷落了座，那个嫡孙女沈相如此刻正靠在椅子背上一口一口地喝茶，瞅都不瞅她。

    可她还是想不明白，孟裁锦那边能出什么事？她拧着眉又想了一会儿，到是想起孟裁锦那次来到镇国公府上曾去看过她，好像提过一句，说和嫔娘娘很挂念她，请她放心，她在府中受到的屈辱都会帮着给找回来。难不成……

    “孟裁锦怎么了？那是制衣局的女官，是专门给宫里的主子们做衣裳的人。能够屈尊来到沈家还是看在老身的颜面上，否则你们怎么可能穿得上制衣局制成的衣裳？”她觉得不管怎样，还是得先压人一头，把厉害关系说明白。哪怕是孟裁锦真做了什么，她也得利用宫中人的身份将这个事情给平熄掉，让她儿子知道，不是什么人的茬都能找，不是什么人的错都能揪。

    众人看着老太太直起腰板的样子，不由得摇了摇头。老太太真是拎不清啊！眼下老爷分明是恨极了那孟裁锦，她竟还做出这种姿态，这不是雪上加霜么。

    果然，一听老太太这样说话，沈正初更来气了，他霍然起身，伸手直指着老太太，大声道：“那你就给我听着！那孟裁锦往你的四孙女衣裳里藏了上千针尖儿，扎得她从祭台上掉了下来。偏偏那些没了尖儿的针又在孟裁锦的床底下找着了，帝尊一怒之下将她扔到了罪奴司，就连那和嫔都降为了无品淑女，扔进了一个偏僻宫院！你可知道，破坏了祭天，从祭台上掉下来，这种事情一出，那可是对上苍不敬，是要祸连九族的！你心里就这样有我这个儿子？你们孟家人就这样想灭了沈家全族？”

    “什么？”老太太惊叫一声，却惊的不是沈家要被殃及，而是惦记着她那个外甥女——“你说和嫔怎么了？凭什么降她为淑女？沈家人出事凭什么要祸连到她？”

    一句话，所有人都摇起了头。这老太太的脑子，没救了……